散文:《圈子与心界》

山大匠

　　有些女人不错，聪明、漂亮，文化又高，可总有人说她们在交友上有些欠缺。围在身边的，多是些不靠谱的角色，平日里叽叽歪歪，论起信义却轻如鸿毛。

对此，这些女人倒有自己的说法：“过奖了，我的圈子层次低，那些干部大款说话没水平，我不喜欢高攀。只是现在啊，想找个能说内心话的人，难。”

其实，这与圈子的层次高低、对方的官阶大小、钱包厚薄，本就没什么关联。关键在于，她们似乎少了些识人时的防范心。身边常聚的，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张老脸孔，看似热络，实则多是些搬弄是非的主儿。你说东，他偏扯西；你掏半分真心，他转头就添油加醋传成笑谈。这样的交往，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消耗。

有人劝她们：“高攀从不是靠嘴说的，得看行动。可内心话这东西，又不是谁都配听，谁都值得说的。你说得越多，等着看笑话的人就越多。这道理，如今谁不明白？”

细想也是。成年人的世界里，“掏心”早已不是美德，有时反倒成了软肋。你把深夜辗转的心事说给人听，转头就可能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你把藏在眼底的脆弱讲给人听，或许会被当成日后攻击你的武器。不是人心太坏，只是多数人更习惯站在岸边看潮起潮落，少有人愿意真正跳进水里，陪你趟过泥泞。

都说女人的通病是有话想说，男人的通病是有话不说。这话虽有些绝对，却也藏着几分观察。女人聚在一处，家长里短、张三李四，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是非也往往由此而生。东家常短里掺着嫉妒，西家闲话里藏着计较，看似亲密的闲聊，实则处处是看不见的暗礁。

而男人呢，大多习惯把话憋在心里。工作的压力、生活的委屈，宁愿闷在烟里、酒里，也不肯轻易说与人听。于是便有了“男人多是气死、闷死的”说法。不是没情绪，只是懒得说，或是觉得说了也无用。

有人偏偏喜欢另一种活法：不欢喜轧堆，极少与人交流，独往独来。不必应付那些言不由衷的寒暄，不用迁就那些话不投机的聚会，更不用在是非圈里费尽心神。少了旁人的叽叽歪歪，反倒落得清净。心里的话，若找不到合适的人说，便说给清风听，说给明月听，说给自己听，倒也少了许多被笑话的可能。

这些女人的困境，或许不在于圈子的层次，而在于误把“热闹”当成了“温暖”。那些围在身边的人，看似填补了独处的空白，实则用无效的喧嚣，挡开了真正值得珍惜的联结。真正的朋友，从不在多，贵在“靠谱”二字。不必天天见面，却能在你想说时认真听，在你不说时懂沉默；不必锦上添花，却能在风雨来临时，递上一把不张扬的伞。

人这一辈子，终究是要和自己相处最久。与其在不靠谱的圈子里消耗心神，不如学着精简交往，守住心界。若有幸遇着能说内心话的人，是缘分；若暂时没有，便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不气不闷，开开心心，也很好。毕竟，圈子的清浊，从不由人多势众决定，只在于是否有一颗愿意与你真诚相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