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如梦方醒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邵伟昆被敲门声惊醒是星期三早上八点钟。门铃声很急促，也很奇怪，好像有人按住门铃扭一直没有松手。他穿衣走出门来时外面下着雨。这是入秋来第一场秋雨，院子里充满了冷浸浸的空气。</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邵伟昆打开铁栅栏门看见了荀岩和殷煜，他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荀岩一拳打在他脸颊上。他趔趄了几下摔倒在地。他的迷惑是巨大的，他们中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就是在大学里也没有发生过。他捂着脸颊看荀岩，荀岩的脸是铁青色的，两只眼睛血红。他刚要站起，荀岩又扑上来，殷煜把他拦住了。荀岩甩开殷煜抓他的手，愤怒的径直走进屋里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这是怎么回事？”邵伟昆说话时脸上还在疼痛，他屈辱地看着他们俩。</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还算朋友吧，伟昆？”殷煜的声音虽然平静，但邵伟昆仍能听出来其中的冷冰冰。</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然。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就是不算，至少也是同学。”</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是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信任你，不知道你对我们怎么想。”</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也信任你们。”</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你为什么出卖我们？”这时荀岩返过头来，他的声音像是在屋中敲响了一口钟。</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出卖、你们？”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邵伟昆急迫的想知道，“你们指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模拟思维快车’，这个系统软件。”</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邵伟昆只沉默了一会儿就说道：“它在电脑里，我就要完成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它已经完成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听不懂。”</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荀岩恶狠狠地走到邵伟昆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我说过了，它已经完成了，现在注册在大冢邮讯株式会社里，版权是庞清谈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他还是听不懂，本能地进行质辩：“不可能，它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个房间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殷煜拿出一份文件给他看。文件是大冢公司昨天电传过来的，标记着日文中文两种文字。文件告知连庆市电子工程研究所，他们双方的购买技术合约终止，他们已经从连庆市KEY人工智能公司购买到了附合他们应用要求的同样的技术，并夸赞KEY的“模拟思维快车”技术性能好极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概它是自己走出这个房间，而后跨海越洋，在大冢公司安家落户的吧。”荀岩的讥讽恶毒到了极点。</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冢公司不是跟研究所订的购买合约吗，他们怎么能……”</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是一个具有非凡传统的国家，那是一个追求速度的国家，我们都知道这个。大冢能够早一天购买到它，它就早一天为那个国家和国民创造出金钱。现在有一家公司投和了他们的精神，大冢没有理由等待后来者，没有理由等待我们的研究所。KEY抢走了研究所的生意。不，是盗取了研究所的成果，从而打败了研究所。你还要为自己辩护？庞清谈给了你多少钱？”</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们认为是我？”</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哈哈哈，看我有多傻。我不知道我在跟谁说话。”荀岩的笑像狼一样在宽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他面前，“你在做这个软件时加密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加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不是认真加的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要看怎样界定。”</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是按照庞清谈的意思界定的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说过了，这件事根本不是我做的。这件事我不知道。”邵伟昆忍不住了，咆哮的声音像敲响了另一爿古钟。</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时殷煜走过来，殷煜的声音仍然很冷静：“你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过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没有。为了做这个我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就像是住监狱。”他的声音气喘吁吁，他有些冷静不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就奇怪了。”殷煜这时像个循循善诱的长者，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你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来找你帮忙，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能够接触到它的再也没有第四个人了。你这里也不经常来什么人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邵伟昆刚要开口说话，脑子里弧光般闪了一下，一个窈窕的身影凸显出来，那白雾般的身体，那满含情意的微笑。还有她坐在电脑前一边玩着猫捉老鼠游戏笑得无忌的样子，她的湿发把她的领角浸成了一个三角形……邵伟昆几乎能确定这件事是谁干的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怎么不说话？”</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研究所现在怎么样？”他声音低沉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金所长气坏了。研究所的人都在遣责你，他们说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邵伟昆的半片脸颊不疼痛了，代之而来的是一阵阵麻木的跳动。他知道这件事对今后的研究所意味着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要弄清楚这件事，我要给你们一个交代。”</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晚了，我的朋友，我的老同学。”荀岩像被人打败了似的浑身颤抖着，声音中注满了失望和哀怜。</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我也要弄清楚。”</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还有意义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没有意义我也要做。”</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和殷煜已经不再是研究所的人了，我们不得不向金所长提出辞职，而且金所长也不得不离开研究所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邵伟昆看见荀岩眼里溢出泪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他俩走后邵伟昆打了一个电话。柳晶晶不到二十分钟就来了。一进门邵伟昆就像一匹狼般抓住了她的头发，迫使着她的面孔不得不朝后高高扬起。</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模拟思维快车让你们赚了多少钱，告诉我？”</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放开我，你把我弄疼了！”柳晶晶大声喊叫。</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他放开了她。她一边理着蓬乱的头发一边坐下来，看着他的面孔：“你对女人缺乏温柔。”</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回答我的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柳晶晶说：“这件事说起来话长，可我没想瞒你，告诉你这件事的历史只是早晚的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现在就要知道。模拟思维快车使你们赚了多少钱？你直接回答我。”</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18px;"> （待续）</span></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