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虎将”赵汇川（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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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伪顽的挑衅

第四十回 血洗张家庄

开春的宿县，风里总算带了点暖意，田埂上的麦苗齐刷刷地返青，绿得晃眼。赵汇川带着“六抗”三支队在周边打转，今天摸个鬼子据点，明天截段运输线，虽没打什么大仗，却也让盘踞在县城里的鬼子不得安生。

这天晌午，赵汇川正在驻地的破庙里给队员们讲课，黑板是用锅底灰刷过的木板，他捏着半截粉笔，正讲着伏击战的要点，门外突然闯进个气喘吁吁的通信员，裤腿上沾着泥，脸上全是汗。

“支队长！不好了！张家庄……张家庄出事了！”

赵汇川手里的粉笔“啪”地断在木板上，眉头瞬间拧成疙瘩：“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是刘黑七的人！”通信员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他们闯进张家庄，抢了老百姓的粮食，还……还杀了人，房子也烧了不少！”

“刘黑七”这三个字一出口，破庙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这号人物，宿县地界上没人不知道，以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手上沾了不少血，鬼子来了就摇着尾巴投靠，成了铁杆汉奸，专干些欺负自己人的勾当。

赵汇川猛地一拍桌子，木桌腿“吱呀”响，桌上的搪瓷缸子都震得跳起来。他胸腔里像揣了团火，烧得他嗓子发紧：“这个狗汉奸！连乡亲们都下得去手！”

“支队长，让我们去吧！”李铁柱攥着拳头站起来，指节捏得发白，“非把这伙杂碎收拾了不可！”

王虎也跟着附和，队员们一个个眼睛通红，恨得牙痒痒。赵汇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好！带上家伙，跟我走！”

队伍出发时，日头已经偏西，队员们踏着田埂快步前行，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枪栓偶尔碰撞的轻响。风里似乎都飘着张家庄方向传来的焦糊味，那味道像针，扎得每个人心里发疼。

第四十一回 山庙寻仇

赶到张家庄时，天已经擦黑了。远远望去，村子里好几处还冒着黑烟，空气中混杂着焦木、尘土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走进村子，眼前的景象让队员们都红了眼。不少房屋塌了半边，烧焦的椽子耷拉着，地上散落着被踩烂的粮食、撕坏的衣物，还有几只死去的鸡。路边躺着几个村民的尸体，有老人，还有个年轻媳妇，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看得人心里揪得慌。

“呜呜……赵队长，你们可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拄着拐杖，哭着从角落里钻出来，他的衣服被烧了个窟窿，脸上满是黑灰，“刘黑七那群畜生，进门就抢，我儿子反抗了两句，就被他们活活打死了……房子也给烧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赵汇川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农，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老乡，对不住，我们来晚了。你放心，这笔账，我们一定替你讨回来！”

他让队员们先安抚幸存的村民，自己则带着李铁柱、王虎在村里查看。遇到几个躲在柴房里的村民，细细打听才知道，刘黑七抢完东西，怕被追击，带着人躲进了附近的青龙山山庙。

“山庙建在半山腰，周围全是树，易守难攻。”一个村民小声说，“他们还在山下设了岗哨，看得紧着呢。”

赵汇川点点头，心里有了盘算。他当即集合队伍，借着夜色的掩护，向青龙山进发。山路不好走，碎石子硌得脚生疼，队员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爬，没人抱怨，只想着早点追上刘黑七的队伍。

快到山庙时，前方传来轻微的咳嗽声。赵汇川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借着月光一看，山庙门口果然有两个伪军在站岗，正靠着门框抽烟。

“李铁柱，你带一队人，从左边山坡绕过去，那边陡，他们肯定没防备，从背后打。”赵汇川压低声音，“我带剩下的人从正面攻，吸引他们的火力。记住，动作要轻，别打草惊蛇。”

李铁柱咧嘴一点头，带着十几个队员悄悄往左边摸去。赵汇川握紧手里的盒子枪，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队员说：“准备好了吗？冲！”

第四十二回 血债血偿

“冲啊！”赵汇川大喊一声，率先朝着山庙门口冲去。队员们紧随其后，枪声瞬间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站岗的伪军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烟掉在地上，慌忙举枪还击，嘴里还大喊着：“有人偷袭！快开枪！”

山庙里的伪军听到枪声，立刻乱作一团，纷纷跑到门口架起枪，对着山下扫射。子弹“嗖嗖”地飞过，打在石头上溅起火星。赵汇川带着队员们趴在石头后面，时不时探头还击，死死咬住对方的火力。

就在这时，山庙背后突然响起了枪声和喊杀声。李铁柱带着人顺着陡峭的山坡爬了上去，正好摸到伪军背后，一顿猛打。

“不好！后面也有人！”伪军们慌了神，顾此失彼，子弹乱射一气。有的想转身对付背后的袭击，有的还在对着山下开枪，队伍瞬间没了章法。

赵汇川见状，大喊一声：“同志们，冲进去！”他猛地站起来，踩着石头往前冲，盒子枪“砰砰”响，放倒了两个伪军。队员们士气大振，跟着他一起冲进了山庙。

庙院里，刘黑七正拿着枪指挥，看到赵汇川冲进来，吓得脸色惨白。他知道大势已去，顾不上手下的伪军，转身就往后院跑，想从后门溜走。

“刘黑七，哪里跑！”赵汇川一眼就瞥见了他的背影，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刘黑七跑得飞快，嘴里还骂骂咧咧：“赵汇川，你别逼人太甚！”他跑到后院墙角，见赵汇川紧追不舍，突然转过身，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眼神凶狠得像条疯狗：“大不了同归于尽！”

赵汇川停下脚步，冷笑一声，手里的盒子枪对准他：“就你这汉奸，也配跟我同归于尽？你残害乡亲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刘黑七浑身发抖，握着匕首的手不停哆嗦，却迟迟不敢上前。他知道自己不是赵汇川的对手，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砰！”

赵汇川扣动了扳机。子弹正中刘黑七的胸膛，他闷哼一声，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身体晃了晃，重重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到死都带着不甘。

剩下的伪军见头目死了，再也没了抵抗的心思，纷纷扔下枪投降。

天快亮时，赵汇川带着队员们把从伪军手里夺回的粮食、衣物都送回了张家庄。乡亲们看着失而复得的东西，又想起死去的亲人，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拉着队员们的手，一个劲地道谢。

赵汇川看着乡亲们布满泪痕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声音诚恳：“老乡们，保护你们是我们该做的。以后再有鬼子、汉奸来捣乱，你们就派人给我们报信，我们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离开张家庄时，乡亲们都来送行，有的塞给队员们鸡蛋，有的递上热乎乎的馒头。赵汇川接过一个还带着余温的馒头，看着乡亲们期盼的眼神，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鬼子和汉奸都赶出去，让乡亲们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再受这份罪。

队伍渐渐远去，身后的张家庄慢慢变成了一个小点。风里，似乎还能听到乡亲们的叮嘱声，那声音，成了队员们继续前行的力量。

第四十三回 夜袭据点 利刃破僵

夜色如墨，濉河两岸的芦苇荡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赵汇川站在临时指挥部的土坡上，手里攥着刚绘制好的据点分布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血债血偿，不是喊出来的，是拼出来的！”他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目光扫过面前整装待发的战士们，“伪顽刘黑七的据点，就卡在我们交通线的咽喉上，今晚，咱们端了它！”

此次行动，赵汇川制定了“声东击西、中心突破”的战术。一连长带两个排，在据点西侧佯攻，用鞭炮冒充机枪声，吸引敌人主力；赵汇川亲自率领特务连和二连，借着芦苇荡的掩护，从东侧河道摸进，直插据点核心的炮楼。

午夜时分，西侧的“枪声”骤然响起，据点里的伪军果然乱了阵脚，纷纷涌向西侧城墙。赵汇川见状，大手一挥，战士们如猎豹般跃出芦苇荡，搭起云梯迅速攀上东侧矮墙。负责爆破的战士抱着炸药包，借着夜色掩护，摸到炮楼底部的木门旁，“轰隆”一声巨响，木门被炸开一个大洞，浓烟滚滚中，战士们端着刺刀冲了进去。

伪军头目刘黑七正在屋里喝酒，听到爆炸声吓得魂飞魄散，刚想从后门逃窜，就被迎面而来的赵汇川堵住。“刘黑七，你欠下的血债，该还了！”赵汇川怒目圆睁，手中的驳壳枪直指其胸膛。刘黑七哆哆嗦嗦地掏出银元，妄图求饶，却被战士们一脚踹翻在地。经过半个时辰的激战，据点内的伪军悉数被歼或被俘，交通线终于被打通。

清理战场时，战士们从据点后院挖出了被伪军扣押的百姓，其中有几位老人和孩子，正是之前被刘黑七部掳走的村民。看到百姓们衣衫褴褛、面带惊恐，赵汇川眼眶泛红，沉声说道：“乡亲们，我们来晚了，以后，我们一定护好大家！”

第四十四回 顽军反扑 狭路相逢

据点被端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伪顽总指挥李品仙的耳中。李品仙又气又急，当即下令让手下的嫡系部队张彪团，兵分三路向赵汇川部的驻地反扑，扬言要“踏平抗日根据地，活捉赵汇川”。

侦察兵连夜将消息传回，赵汇川立刻召集干部开会。“李品仙这是狗急跳墙，想趁我们刚打完仗疲惫之际，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赵汇川指着地图分析，“张彪团装备精良，但骄横轻敌，我们就利用这一点，在狼山峡谷设伏！”

狼山峡谷地势险要，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是张彪团必经之路。赵汇川将部队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埋伏在左侧山崖，一部分在右侧，自己则率领预备队在峡谷出口待命，形成“关门打狗”的态势。

次日清晨，张彪团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狼山峡谷。敌人趾高气扬，一路嬉笑打闹，丝毫没有察觉埋伏。当部队全部进入峡谷后，赵汇川一声令下，两侧山崖上的战士们立刻开火，手榴弹如雨点般砸向敌群，枪声、爆炸声、惨叫声响彻峡谷。

张彪团顿时陷入混乱，士兵们四处逃窜，却被狭窄的通道困住。张彪见状，亲自挥舞着指挥刀，妄图组织反击，却被山崖上射来的冷枪击中胳膊。赵汇川率领预备队趁机从出口冲入，战士们与敌人展开白刃战，刺刀碰撞声铿锵有力。

激战至中午，张彪团伤亡惨重，张彪带着残部狼狈逃窜。此次伏击战，赵汇川部以少胜多，不仅缴获了大量枪支弹药，还狠狠打击了伪顽的嚣张气焰。消息传开，根据地的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主动为部队送粮送药，抗日热情愈发高涨。

第四十五回 联手抗敌 共赴国难

伪顽的接连失利，让盘踞在附近的日军也坐不住了。日军小队长松井一郎深知“唇亡齿寒”，决定与剩余的伪顽势力勾结，对赵汇川部发动大规模“扫荡”。一时间，根据地面临着日伪顽三方夹击的严峻局面。

赵汇川冷静分析局势，认为单凭自己的力量难以同时应对多方敌人，必须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他想起了之前与自己有过接触的地方开明绅士陈老先生，以及一支不愿投靠日伪的地方武装首领王虎。

赵汇川亲自登门拜访陈老先生，陈老先生早已对日军和伪顽的暴行深恶痛绝，听闻赵汇川的来意，当即表示：“赵司令抗日救国，老夫理应相助！”他不仅捐出了家中的粮食和钱款，还利用自己的人脉，联络了周边几个乡镇的百姓，组成了抗日自卫队。

随后，赵汇川又找到了王虎。王虎原本对八路军心存疑虑，但看到赵汇川部真心抗日、爱护百姓，又听闻日伪即将联手“扫荡”，终于下定决心：“赵司令，我王虎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绝不当亡国奴！从今天起，我的队伍听你调遣，一起打鬼子！”

在赵汇川的协调下，八路军、地方武装和百姓自卫队组成了抗日联军。赵汇川制定了“分散牵制、集中歼敌”的战术：让王虎的部队牵制伪顽残部，百姓自卫队负责破坏日军的交通线和通讯设施，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寻找日军的主力进行决战。

决战当天，松井一郎率领日军主力，在伪顽的配合下，气势汹汹地开进根据地。却不料，交通线早已被破坏，通讯也被切断，部队陷入了被动。赵汇川抓住战机，率领主力部队发起猛攻，陈老先生组织的百姓自卫队则在一旁呐喊助威，偷袭落单的敌人。

激战中，赵汇川身先士卒，手中的驳壳枪接连击倒几名日军。王虎也率领部队奋勇杀敌，与八路军战士并肩作战。松井一郎见局势不妙，想要突围，却被赵汇川紧紧咬住。最终，日军主力被歼，松井一郎被当场击毙，伪顽残部也仓皇逃窜。

战斗结束后，夕阳洒在战场上，战士们和百姓们欢呼雀跃。赵汇川望着并肩而立的王虎和陈老先生，感慨道：“民族危亡之际，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打不败的敌人！”这场胜利，不仅保卫了根据地，更证明了团结抗日的强大力量，为后续的抗日斗争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四十六回 寒夜筹粮 民心是根

打完松井那仗，根据地才算喘了口气，但新的难处跟着就来了。

天越来越冷，北风跟刀子似的刮脸，战士们还穿着单衣，补丁摞着补丁，有的甚至光着脚穿草鞋。更要命的是粮食，仗打了快一个月，存粮见了底，再不想办法，开春前就得饿肚子。

赵汇川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披着件旧棉袄在院子里转。月光洒在地上，映着他紧锁的眉头。特务连长老马跟出来，递给他一个烤红薯：“司令，垫垫肚子，别熬坏了。”红薯是老乡偷偷送来的，皮都烤焦了，却带着实打实的香甜。

赵汇川咬了一口，热流顺着喉咙往下淌，心里却更沉了：“老马，你说咱战士们，跟着咱吃了多少苦？有的才十五六岁，本该在家爹娘跟前撒娇，现在却要扛着枪打仗，连件暖和衣裳都没有。”

“司令，咱不怕苦，就怕守不住根据地，让乡亲们再遭罪。”老马抹了把脸，“要不，我带几个人去周边村镇问问？说不定能凑点粮食。”

赵汇川摇摇头：“周边村镇也遭了鬼子和伪顽的祸害，百姓们自己都勒紧裤腰带过活，咱不能再给他们添负担。”他想了想，“听说北边山坳里有片红薯地，是陈老先生偷偷种的，没被鬼子发现，咱去挖了，按价给老先生留钱。再组织战士们上山采点野果、挖点野菜，总能撑过去。”

第二天一早，赵汇川带着战士们出发了。山坳里的红薯长得不算壮实，却密密麻麻铺了一片。战士们小心翼翼地挖着，生怕碰坏了红薯秧——陈老先生说，开春还能再种一茬。挖完红薯，赵汇川让文书包了几块银元，压在陈老先生家的窗台上。

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小山村，村民们听说八路军缺粮，纷纷从家里拿出藏起来的玉米、高粱，有的老大娘甚至把准备给孙子做满月酒的糯米都捐了出来。赵汇川看着堆在面前的粮食，眼圈红了：“乡亲们，你们这是把活命的粮给了我们啊！”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握住他的手：“赵司令，你们是为咱老百姓打仗的，你们吃饱了，才能打更多鬼子，咱才能有好日子过。”

那天晚上，根据地的伙房飘出了久违的玉米香。赵汇川看着战士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清楚，这粮食不是普通的粮食，是民心，是根据地的根。

第四十七回 内奸作祟 险象环生

粮食的问题刚缓解，部队里却出了怪事。

先是两次外出侦察的小组，莫名其妙被鬼子伏击，牺牲了三名战士。接着，根据地的通讯线路接连被破坏，好几次与上级的联系中断。赵汇川心里犯了嘀咕：“这事不对劲，鬼子怎么总能精准摸到我们的行踪？”

他把老马和几个连长叫到一起，压低声音说：“这里面一定有内奸，不把这颗钉子拔了，咱们迟早要吃大亏。”

几个人商量着，决定设个圈套。文书故意写了一份假情报，说三天后要护送一批药品，从东沟村经过，让通讯员“不小心”把情报落在了炊事班。赵汇川特意交代，不用刻意保密，让消息“传出去”。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看到炊事班的老王，偷偷摸摸跑到村外的小树林里。老马带着人悄悄跟上去，只见老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一个陌生男子。那男子接过纸条，转身就往鬼子据点的方向跑。

“抓起来！”老马大喝一声，战士们立刻冲了上去，把两人都捆了回来。

审讯室里，老王低着头，浑身发抖。原来，他的儿子被鬼子抓了起来，鬼子威胁他，要是不提供八路军的情报，就杀了他儿子。他一时糊涂，就当了内奸。

“你糊涂啊！”赵汇川又气又痛，“你以为帮鬼子做事，他们就会放了你儿子？鬼子的话能信吗？你这是在害我们，也是在害你自己，害所有乡亲！”

老王“扑通”一声跪下，眼泪直流：“赵司令，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救救我儿子，我愿意戴罪立功！”

赵汇川沉默了许久，他知道老王本性不坏，只是被鬼子逼得没了办法。“起来吧，”他叹了口气，“你要是真能戴罪立功，我可以饶你一次。你现在给鬼子发个假消息，就说药品护送队改道了，从狼山峡谷走，让他们在那里设伏。”

老王连忙点头，按照赵汇川的吩咐，写了纸条，让那个陌生男子送了回去。三天后，鬼子果然倾巢而出，在狼山峡谷设下埋伏。而赵汇川早已带着主力部队在峡谷两侧做好了准备，等鬼子钻进来，一顿猛打，打得鬼子落花流水，还顺便解救了被关押在据点里的老王的儿子。

经此一事，部队里的纪律更严了，战士们也明白了，越是艰难的时候，越要团结一心，不能让敌人有可乘之机。只是赵汇川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鬼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

第四十八回 雪夜驰援 生死与共

一场大雪突如其来，把根据地盖得严严实实，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就在这大雪天里，紧急情报传来：相邻的游击队被鬼子包围在青石镇，已经快撑不住了，请求支援。青石镇距离根据地有一百多里路，雪大路滑，行军艰难，而且鬼子的兵力是游击队的三倍，贸然驰援，很可能会陷入重围。

指挥部里，大家争论不休。有的连长说：“司令，不能去啊，太危险了，咱们不能拿战士们的性命去冒险！”

赵汇川盯着地图，青石镇的位置被他手指按得发白。他想起年初与游击队会师时，队长老张拍着胸脯说的话：“赵司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不管谁遇到难处，都得伸手拉一把！”

“都是抗日的队伍，都是为了老百姓，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鬼子消灭？”赵汇川猛地站起来，声音坚定，“就算刀山火海，咱们也得去！”

他当即下令，留下少数人守卫根据地，自己率领特务连和二连，冒着大雪出发了。雪下得太大，脚踩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劲。战士们的眉毛、胡子都结了冰，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寒风中。有的战士脚冻僵了，就搓一搓、跺一跺，实在走不动了，就互相搀扶着前进。

赵汇川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的棉鞋早就湿透了，冻得脚生疼，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多耽误一分钟，青石镇的游击队就多一分危险。

走了整整一夜，天快亮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青石镇的轮廓。远远望去，镇子上空浓烟滚滚，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鬼子已经攻破了镇子的外围，游击队被逼到了镇中心的一座祠堂里，苦苦支撑。

“同志们，冲啊！”赵汇川一声令下，战士们如猛虎下山，向着鬼子的阵地发起了猛攻。鬼子没想到会有援军突然出现，一时乱了阵脚。祠堂里的游击队听到外面的枪声，也立刻发起反击，内外夹击之下，鬼子的包围圈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老张带着游击队员冲了出来，看到赵汇川，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赵司令，你们……你们真的来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赵汇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带着你的人撤，我们来掩护！”

战斗打得异常惨烈，雪地里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白雪。赵汇川的胳膊被鬼子的子弹擦伤，鲜血顺着袖子往下淌，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指挥着战士们战斗。

直到中午，鬼子才仓皇逃窜。赵汇川看着身边疲惫不堪、满身伤痕的战士们，又看了看获救的游击队员，心里百感交集。大雪还在下，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却仿佛洗去了疲惫和伤痛。

他知道，抗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艰难险阻，但只要兄弟们生死与共，只要老百姓支持，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没有打不败的敌人。

第四十九回 寒夜疗伤 暖意融冰

青石镇的战斗结束后，伤员们被抬回了根据地。祠堂改成的临时医务室里，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草药味。赵汇川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卫生员给他包扎时，他咬着牙没哼一声，目光却一直落在重伤员身上。

最严重的是二连的小李，子弹打穿了他的大腿，骨头都露出来了，疼得浑身抽搐，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卫生员手里的针线穿梭在伤口上，小李咬着毛巾，牙都快咬碎了，却没喊一句疼。

赵汇川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挺住，小李，过了这关就好了。”

小李睁开眼，虚弱地笑了笑：“司令，我没事……等伤好了，我还能打仗，还能杀鬼子。”

赵汇川心里一酸，别过脸去。他知道，根据地的药品早就紧缺了，消炎药更是少得可怜，很多伤员只能靠草药止痛，能不能挺过去，全看运气。

陈老先生听说伤员多，带着村里的几个老郎中赶了过来。老郎中们带来了自家珍藏的草药，还教卫生员怎么炮制、怎么外敷。陈老先生握着赵汇川的手说：“赵司令，伤员们都是好孩子，老夫别的帮不上，这点草药、这点手艺，全用上。”

乡亲们也纷纷赶来帮忙，有的烧热水，有的洗绷带，有的熬米汤。一位老大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走到小李床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孩子，多喝点，补补身子，好得快。”这只鸡，是她攒了半年的鸡蛋换的，舍不得吃，特意留到现在。

夜里，赵汇川睡不着，又来到医务室。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着伤员们沉睡的脸庞。卫生员告诉他，小李的体温降下来了，情况稳定了不少。赵汇川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些。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漫天的繁星，心里想着：有这么好的战士，这么好的乡亲，再难的日子，也能扛过去。

寒夜虽冷，但医务室里的暖意，却像一团火，融化了冰雪，也照亮了每个人的心。

第五十回 谍影重重 智破迷局

伤员们的情况渐渐好转，赵汇川却没敢放松警惕。他知道，鬼子吃了亏，肯定会想出更阴毒的招数。果然，没过几天，侦察兵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鬼子派了一个代号“黑鹰”的特务，潜入了根据地周边，想要策反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地方武装，还想趁机破坏根据地的兵工厂。

这个“黑鹰”十分狡猾，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听说他精通汉语，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很难分辨。一时间，根据地周边人心惶惶，不少地方武装都变得犹豫起来，有的甚至开始和鬼子暗通款曲。

赵汇川召集干部们开会，眉头紧锁：“这个‘黑鹰’不除，就是个大隐患。咱们不能被动等待，得主动出击，把他揪出来。”

大家商量了半天，决定从那些摇摆不定的地方武装入手。赵汇川让王虎出面，以联合抗日为由，邀请周边几个地方武装的首领来根据地开会。他断定，“黑鹰”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混在其中，或者暗中联系这些首领。

开会那天，根据地的戒备比平时严了不少。赵汇川坐在主位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前来参会的每一个人。这些首领有的神色坦然，有的面带焦虑，还有一个叫孙大麻子的，眼神闪烁，坐立不安，时不时地偷偷打量四周。

会议进行到一半，孙大麻子借口去茅房，悄悄溜了出去。赵汇川立刻给老马使了个眼色，老马会意，悄悄跟了上去。只见孙大麻子走到村外的一棵老槐树下，和一个穿着长衫、戴着礼帽的男人低声交谈着什么。那男人递给孙大麻子一个信封，孙大麻子接过信封，刚想揣进怀里，就被老马带人抓了个正着。

回到会场，赵汇川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鬼子写给孙大麻子的策反信，承诺只要他投靠鬼子，就给他封官加爵。铁证如山，孙大麻子顿时瘫软在地，嘴里不停地喊着“我错了”。

那个穿长衫的男人，正是代号“黑鹰”的特务。他见事情败露，想要掏枪反抗，却被早有准备的战士们制服。审讯之下，“黑鹰”交代了自己的任务，还供出了几个已经被策反的小股武装。

赵汇川当机立断，派人收缴了这些武装的武器，对那些被蒙蔽的士兵进行了思想教育，让他们认清了鬼子的真面目。而孙大麻子和“黑鹰”，则被押往根据地的法庭，接受了应有的惩罚。

这场谍战，虽然没有硝烟，却同样惊心动魄。赵汇川知道，以后这样的斗争还会有很多，但只要他们保持警惕，团结一心，就一定能识破敌人的阴谋诡计。

第五十一回 春回大地 重整旗鼓

熬过了寒冬，春天终于来了。

根据地的田野里，长出了嫩绿的麦苗，河边的柳树抽出了新芽，到处都充满了生机。伤员们大多已经痊愈，重新回到了队伍中。小李的腿虽然还没完全好利索，但他坚持要跟着部队训练，说不能落下功课。

赵汇川看着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心里也豁然开朗。经过几个月的斗争，根据地不仅守住了，还扩大了不少，周边的百姓纷纷加入抗日队伍，部队的兵力也得到了补充。

这天，上级派来了联络员，带来了新的指示：让赵汇川部配合主力部队，发动一次春季攻势，拔掉鬼子在濉河沿岸的几个重要据点，打通与其他根据地的联系。

赵汇川立刻召集干部们开会，制定作战计划。大家群策群力，结合之前的战斗经验，制定了详细的方案：兵分四路，同时对鬼子的四个据点发起进攻，让鬼子首尾不能相顾。

为了确保战斗的胜利，赵汇川亲自带着侦察兵，对每个据点进行了仔细的侦察，摸清了敌人的兵力部署、火力配置和防守漏洞。战士们也抓紧时间训练，练射击、练刺杀、练爆破，每个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乡亲们也积极行动起来，有的帮部队缝制弹药袋，有的打造简易的攻城工具，有的组织了运输队，准备在战斗打响后，及时运送粮食和弹药。陈老先生还特意带着几个老郎中，组建了战地医疗队，随时准备救治伤员。

出发前夜，根据地举行了誓师大会。赵汇川站在土台上，望着台下黑压压的战士们和乡亲们，声音洪亮：“同志们，乡亲们！寒冬已经过去，春天已经到来！鬼子在我们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天，我们就要拿起武器，把他们赶出去！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我们的亲人，冲啊！”

“冲啊！打鬼子！”战士们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第二天一早，春季攻势正式打响。四路大军如猛虎下山，向着鬼子的据点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枪声、爆炸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谱写了一曲激昂的抗日壮歌。

经过数日的激战，鬼子的四个据点被悉数拔除，濉河沿岸的抗日根据地连成了一片。战斗结束后，赵汇川站在濉河岸边，望着奔腾不息的河水，心里感慨万千。

伪顽的挑衅被粉碎了，鬼子的阴谋被识破了，根据地在血与火的考验中愈发坚固。赵汇川知道，抗日的道路依然漫长而艰难，但只要他们心怀信念，团结一心，就一定能等到胜利的那一天。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抗日的烽火，也在这片土地上，燃烧得更加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