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棚沟，一步踏入仙境里

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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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到广州发小钟力军的毕棚沟九宫图，瞬间勾起回忆！当年我站在那片风景里也跟他一样，盯着眼前的雪山林海，半天想不出一句能配得上的话，最后只能叹一句“这胜景，只可亲身感受”

　　2019年10月，我奔赴成都参加一场区域行业技术研讨会。会场选在了市中心的城市名人酒店——它就在天府广场正南方的人民南路旁，步行几分钟就能抵达广场，位置相当便利。

　　两天的研讨会落了幕，10月10日这天，会务组安排了实地考察行程。我们乘的车从成都出发，沿都汶高速一路向北驶去。将近上午十一点时，车子停靠在绵虒服务区稍作休整——这里已是阿坝州汶川县境内了。

　　车窗外的景色随着路程铺展，岷江在路边奔涌，而山峦间、路基旁，仍能看到2008年地震留下的痕迹：有些山体的岩石裸露着断裂的纹路，远处坡地上还能瞧见当年损毁建筑的残基，让那段沉重的记忆在眼前清晰了几分。

　　临近中午十一点半，车子驶过“汶川”收费站的牌楼——这是个既让人沉心又难忘的地名。在县城里用过午餐，抬眼便能瞧见如今的汶川早已换了新颜：沿街的摊位上堆满了刚丰收的水果，一筐筐红透的苹果带着山间的潮气，衬得街巷里满是鲜活的烟火气。

　　午后两点，我们的车拐进了桃坪羌寨的入口。刚下车，就瞧见寨口立着根刻满羌人生活图景的红砂石柱，柱顶的羊角纹饰裹着山风的粗粝，旁边挂着的红灯笼又添了几分暖融融的烟火气，远处云雾缠在山尖，倒让这古寨多了层安安稳稳的静意。

　　刚踏进羌家大院，视线就被头顶的葡萄架勾住了——紫莹莹的葡萄串坠在泛黄的藤叶间，红绸子裹着灯笼晃悠悠垂下来，风一吹就带着果香气往鼻尖钻。院里石地上堆着金灿灿的玉米，穿羌绣衣裳的大嫂正笑着往袋子里装，旁边婶子蹲在桶边拾掇玉米棒，连空气里都浸着秋收的暖乎劲儿。

　　桃坪羌寨是四川阿坝理县的千年古羌聚落，被誉为“神秘的东方古堡”“羌族建筑艺术活化石”，2024年还入选了联合国“最佳旅游乡村”。

　　它始建于公元前111年的西汉时期，距今超2000年历史，是世界上保存最完整、仍有羌族原住居民生活的碉楼-民居一体化建筑群。

核心特色是：

- 迷宫式建筑：以碉楼为中心，8个出入口+13条暗道织成“立体迷宫”，石屋相连、巷道交错，旧时兼具防御功能；

- 地下水网：从高山引泉入寨的暗渠系统，既是“天然空调”调节室温，也是消防、逃生的隐秘通道；

- 鱼脊背碉楼：现存3座9层碉楼，外墙“片石棱角砌梁”的工艺自带抗震属性，登顶可俯瞰河谷山峦。

　　顺着石阶爬上观景台，桃坪羌寨的全貌一下铺展在眼前——灰褐石屋簇着碉楼，藏在河谷山坳里，像块被时光磨亮的老玉。我和兄弟单位的老友往栏杆边一靠，山风裹着草木气吹过来，随手按下快门，把这山、这寨，还有同游的欢喜都收进了镜头里。

　　如今这里不仅保留着羌绣、羊皮鼓舞等非遗，还能体验篝火莎朗舞、羌寨美食，老寨是千年古迹，新寨则是集民宿、展演于一体的文旅新区，是藏羌文化走廊上的活态文化地标。

　　傍晚五点，我们的车驶入理县县城——山坳里的小城裹着秋雾，路边建筑已经染上藏羌风格的暖色调。当晚我们落脚在古尔沟温泉山庄，推开窗就能闻见山间水汽裹着温泉的暖香，一天的奔波也跟着浸软了几分。

　　10月11日的清晨，阿坝的古尔沟镇裹在雾气里，山涧的秋意已经染透了林叶——红的像浸了蜜的丹砂，黄的是揉碎的金箔，连路边藏式小屋的红瓦都裹在这湿润的秋色里。七点半，带着山间清寒的风还没散，我们踩着沾了露的石阶，登上了暖烘烘的大巴车，准备往更深的秋景里去。

　　终于踩进毕棚沟的风里啦！这处藏在阿坝理县的“川西小瑞士”，就卧在四姑娘山北麓的褶皱里——2015米到5922米的海拔落差，把冰川、雪峰、海子、彩林揉成了一轴活的画。

　　九点刚过，我们踩着沾了秋露的栈道拐进龙王塘——眼前的湖像被揉碎的翡翠，把半脊峰的雪顶、漫山的彩林都裹进了水里。山雾正绕着雪峰的腰晃悠，岸边那株枯树立在湖心里，苔藓裹着它的枝桠，倒像给这秋景嵌了枚苍绿的印。风一吹，林子里的红叶簌簌落，连空气里都飘着松针和秋霜混在一起的清味。

　　刚从龙王塘的雾里钻出来，脚边的木栈道就把我们引到了龙王海——这湖像块浸了松脂的玉，把山尖的瀑布、岸边那树晃眼的金叶都兜进了水里。同伴们往桥边一靠，红的衣、粉的帽落进湖里，连波纹都染成了暖色调。山雾裹着瀑布往下淌，溅起的凉意在秋阳里漫开，倒把这一汪静水衬得更温软了。

　　车子沿着盘山道往云里钻，秋林裹着雪的味道从车窗漫进来——一会儿是彩林擦着车身晃，一会儿是雪峰从雾里露个尖。晃了好一阵，车轮终于在一片开阔地停稳，眼前的停车场就嵌在雪山脚，雪压着松枝，连空气里都飘着冷冽的甜。

　　刚在停车场站定，风裹着雪的寒气就撞过来——抬头那一眼，直接把我们这群海南来的“热带人”钉在了原地：雪裹着松枝压满整座山，冰棱在崖壁上闪着光，碧空里的云像被揉碎的棉絮，阳光一落，雾气裹着雪气往山尖飘，连空气都浸着冷冽的壮阔。活了这么多年，头回见秋和冬裹在一块儿，漫山的白里藏着没褪尽的秋黄，像把四季的劲儿都攒在了这一眼里。

　　往山深处走的每一步，都像撞进了季节的褶皱里——刚被覆雪的冷杉晃了眼，转个弯就是金红的落叶松裹着雪，连脚边的溪涧都溅着冰碴儿泛着光。雪峰在云里露半张脸，风裹着雾擦过耳尖，我们这群海南来的“热带生物”，走两步就忍不住掏出手机，连呼吸都带着“这居然是真的”的愣神儿。

　　刚走到磐羊湖的岔口，眼睛直接被攥住了——雪顶像裹了层碎银戳在云里，瀑布砸在石滩上溅起冷雾，雾凇挂着雪粒，连林子里的树都攒着劲儿：金的像熔了的阳光，红的是浸透了的丹砂，白的是刚落的雪。我们干脆在溪畔的巨石上站定，让这半冬半秋的颜色，都裹进了同一张照片里。

　　踩着石阶往磐羊湖深处走，风裹着雾一吹，整个人像跌进了仙境里——雪压着金红的林叶，云缠在雪山的腰上，连脚边的湖面都浮着彩林的影子。我们这群常年泡在海南暖里的人，盯着地上的雪眼都亮了，蹲下来捏雪球、搓雪团，笑声裹着冷雾往山尖飘，活像一群被放出来撒欢的孩子。

　　眼尖瞅见雪堆里戳着棵裹满白霜的杉树——枝桠上的雪絮得像糖霜，活脱脱一棵现成的“高原圣诞树”！忙喊着同伴：“快过来！这棵树太出片了，赶紧往这儿站！”话音刚落，大家就笑着挤到树旁，红的衣、白的雪、绿的枝缠在一块儿，快门声裹着笑声撞在雾里。

　　听人说毕棚沟南边就是四姑娘山景区，盯着眼前这雪顶发了会儿愣——这尖锐的峰峦、裹着云的雪脊，难不成就是四姑娘山的身影？风裹着雾从山尖漫下来，连带着彩林的金红都浸了冷意，忽然觉得这秋雪裹着的山，连名字都沾了仙气。

　　十一点的阳光裹着暖意漫进林子里，脚边的积雪浸了光，正顺着枝桠往下淌——“滴答、滴答”，融水砸在枯叶上，连空气里都飘着湿软的甜。方才捏的小雪人肩膀已经塌了一角，雪水顺着它的“胳膊”往下流，倒像在跟这秋雪裹着的仙境，悄悄道着别。

　　踩上覆着残雪的栈道，脚步刚落，眼就被脚下的水勾住了——是雪山淌下来的融水，清得能数见水底彩石的纹路，阳光一铺，连波纹都闪着碎银。方才裹着山尖的雾早散得干净，整座毕棚沟像被掀开了纱：雪顶戳在蓝得发脆的天上，金红的林叶浸在湖光里，连风里都裹着秋与冬揉碎的甜，这一眼，把所有的惊艳都攒满了。

　　刚拐过草坡，忽然撞见几团棕褐的影子——是磐羊！它们正埋着头啃秋草，犄角藏在毛茸茸的耳后，连蹄子都沾着草屑的湿意。这可是毕棚沟的“原住民”，灰褐的毛混着秋草的黄，往山岩旁一靠就像融在了景里，能撞见这群小家伙，今天的运气算是攒满了。

　　真的懂了“一步一仙境”是什么感觉——毕棚沟的秋裹着雪，把金的叶、白的峰、绿的湖揉成了一团软乎乎的梦。站在湖边看云缠雪山，风裹着融水的凉蹭过耳尖，连呼吸都慢了下来。走的时候频频回头，总觉得这山这水像勾着人，盼着下次再往这梦里钻。

　　中午一点从毕棚沟的仙境里抽出身，车一路往成都赶，傍晚五点半正好落进市区的烟火气里。拐进高矮街找了家火锅店——刚掀开门帘，雕龙吊灯的光影裹着红油香就扑了满脸，一桌鲜切肉菜码得透亮，连装菜的器皿都带着川式的热闹劲儿，这趟山野到市井的切换，用一顿热辣火锅接得刚好。

　　推开酒店窗户的瞬间，成都的夜一下撞了进来——高楼的灯光裹着车流的光带，连风里都还留着火锅的热香。盯着这满城灯火发了会儿愣，才想起明天就要飞回海口了。心里默默道了声“再见啦成都”，把这趟山野与烟火揉成的温柔，都收进了窗沿的风里。

2025.10.29草于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