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扎深根,扛风雨,舒晚晴——竹的一生,也是我的一生。</p><p class="ql-block"> ——题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翻阅这十二章人生故事,字里行间的每一段经历,都与“竹”的品性深深嵌合。它不似花艳、不如木壮,却以扎根的执着、抗风的坚韧、晚年的虚心,成了我一生最贴切的精神注脚,从石缝萌芽到成林舒叶,步步都与我的岁月同频。</p><p class="ql-block"> 童年是竹的“笋期”,藏着向下扎根的执拗。生逢收养,像笋芽离开原生沃土,却没停下生长的劲。夜里看“繁星如未打开的书页”,白天把课本啃得滚瓜烂熟,一笔没写好就重练,一道题解不出就熬到深夜——旁人说“差不多就好”,可我偏要像笋尖顶开顽石那样,哪怕四周是未知的黑暗,也要把根须往泥土深处扎,把“凡事求全”的韧劲,酿成日后向上的底气。一支笔的教训让我懂“踏实”,克服恐惧的勇气让我知“坚持”,这些都成了笋衣里的养分,默默滋养着未来的竹秆。</p><p class="ql-block"> 青春与中年是竹的“拔节期”,透着迎风不折的刚劲。1965年踏入云山共大,半工半读的田间课堂里,踩着泥水印下求学的足迹;文革岁月的动荡中,攥着信念熬过难捱的时光;瑞金步行串联的路上,顶着风雨把红色初心揣进怀里——这些像狂风一次次压弯竹秆,可竹从不会断,只会把风的力量化作拔节的动力。后来在永修岭南插秧,在兵团榨油车间守夜班、在鸭棚熬过寒夜,掌心磨出的茧、眼底熬出的红,都成了竹节上的纹路,每一道都刻着“自力更生”的硬气。</p><p class="ql-block"> 直到中年“永失吾爱”的惊雷炸响,我仍学着竹的样子:不逞强硬扛,却也绝不弯腰认输,在“深渊回响处”扶着生活的重量慢慢站起,让伤口长成更坚韧的肌理。</p><p class="ql-block"> 晚年是竹的“成林期”,漾着虚心舒展的从容。退休后不再执着于“向上拔节”,反而像竹褪去青涩,以中空的虚心接纳新事:学键盘时指尖生茧,却把“破晓”敲进屏幕;跳交谊舞时脚步笨拙,却让圆梦的笑意绽在脸上;写三本书时反复修改,却把岁月故事酿成墨香——这像竹枝舒展的模样,不慌不忙,却自有章法。去桂林看水、去姑苏游园、去三亚听浪,山河风光落在笔下;在凤凰山赏桃、在滕王阁怀古、在梅岭品茶,日常细碎织成诗意——这些都成了竹荫下的风景,不喧哗,却自有温度。三本书印好时,摸着纸页忽然懂:竹的晚年从不是凋零,而是以更从容的姿态,把一生的风骨酿成清辉;我的晚年也不是落幕,而是带着竹的虚心,把岁月的馈赠,活成更精彩的模样。</p><p class="ql-block"> 暮色漫过窗棂时,我走到院中的竹丛旁。风过竹叶沙沙响,像在细数半生的相伴。</p><p class="ql-block"> “陪我从田埂到书案,苦吗?”我轻声问。</p><p class="ql-block"> 竹叶晃了晃,似在答:“你扎根时我也扎根,你抗风时我也抗风,你舒展时我也舒展——我们是一起长过来的。”</p><p class="ql-block"> 我伸手抚过竹秆,粗糙的纹理里藏着岁月的暖。风再吹,竹影落在《岁月留痕》的书页上,刚好盖住“人生”二字。原来最好的人生,从不是一路顺遂的坦途,而是像竹那样:扎根时够执着,抗风时够坚韧,晚年时够从容,把每一段经历都酿成独特的风景,让竹影漫过岁月,也漫过心底的每一寸温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