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薰衣草园)<div> 立秋后的一周,我们踏上了飞往新疆的旅程。从兰州西客站坐动车,半个小时就来到位于秦王川的中川机场。五年前,仲春里飞往台湾,我与王暘曾来到这个机场。那时,这里是一个小型的民航机场,寥落的广场北横亘着一线航空广厦,设备简陋,航线有限,狭小的机场里只停着两架民航客机。而今,五年不见,机场全变样了。夕阳下,明丽的广场北,原来的位置,矗立着一座东西绵延数百米的航空楼,绿树掩映,庭院交错,东西南北,不同的方位各有自己的候机楼。花圃、绿篱和笔直的大理石甬道连通着它们。东西两侧的弯道立交桥可以直通二楼平台。西航线候机楼,在最西面,上卷式挑檐,面向宽敞的马路和平台下的广场,背对延展扩大的机场。作为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后改扩建的第一座西部地区机场。2013年,它升格为 兰州中川国际机场,已开通兰州至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成都、西安、南京、 杭州、敦煌、嘉峪关等近六十条航线,并开通有每周二飞往香港的定期旅游包机航线。也将陆续增开兰州至日韩、中西亚等国际和地区航线。</div> 站在一号航空楼前,俯视辽阔的机场,沿各候机楼和停机坪,停泊着中国国际航空、中国东方航空、中国南方航空、海南航空、山东航空、上海航空、深圳航空、四川航空,大大小小,波音737、空客A320、C919、ARJ21支线客机,都在艳阳下熠熠闪光 。 晚19点10分 ,暮霭掩过来的时候,我们的座机从停机坪滑向跑道,面向西南起飞了。厚厚的云层,像波涛一样,在舷窗外翻滚。机翼下,绿色的植被,掩盖不住黄土的丘陵,城镇村落的建筑就像一个个渐渐变小的色彩斑斓的长方匣子;那镜波似的一片片水泡,则是湖泊和水塘。 飞机升高,渐渐钻出云层,暮云沉到了下方,舷窗外是一片瓦篮,夕阳从窗外射来,发散着夺目的光辉。二十余分钟后,机头仿佛左转了一个圆形的大湾,改向北方飞去,舷窗外的夕阳不见了,代之以茫茫的云海。飞机继续升高,到达平流层。白云堆雪,映现在右翼机身的上方。俄顷,朵朵白云在蓝色的天幕下追逐着 ;又像羊群一样漫散开来;更上方,天宇上是一抹漾溢着夕阳的流云。白云的浪花追逐着红色的机翼尖,客机飞行在河西走廊上空。夕阳辉耀着山河,机身下的云层消失不见了,代之以起伏的群山。东部为郁郁葱葱的焉支山,南部为山势陡峭的祁连山,北部为峰峦屹立的龙首山,飞机正由走廊“锁孔金川”的峡谷,自东向西飞去。 茫茫雪峰在天际缭绕在朦胧的云雾中,暮霭卷来,隐没了流云,天宇与云层、大地,洇成了一铺水泽。云烟流动,天际又分出了层次,瓦蓝的天,以一道闪亮的光带隔开了淡灰色的云雾。云雾薄得近乎透明的地方,仿佛是微澜烟波的海。白色的机翼又变成了剪影,底下的云层厚了起来,复成为风起云涌的渤海口外的黄海。夕阳从正西偏南射来,映红了头顶的白云,而银色机翼和白云的前方,黑云正在涌动,画出了晴朗与阴晦的界限。熟悉地理的我知道,飞机已飞出了星星峡,黑云那边,便是阴霾的新疆了。<br> <br><br> 天气预报是起飞后,新疆连续三天的多云转阴,后四天则是小雨。近年西部多雨,七八月分尤多暴雨。刚刚从雨水淹溺的兰州出来,又碰上新疆的阴天,我却并不担忧。多年来出行,夜间总是适逢降雨,但天亮出行时总是雨过天晴。我是一员福将,出行必遇好天气,远赴新疆亦然。 烟笼雾锁,黑云弥漫,但飞机并未遇上强气流,一直平稳地飞行着。这是一架三百多座的大型空客,性能良好,想来机长是老飞行员,熟谙航线。飞过了台海的我们,并不为航空出行担忧,只是眺望着舷窗外的云天。内地应该是夜晚了,但东经55-85度的新疆,较内地有两个时区的差异,夜晚要晚两三个小时。<br> 薄暮中。舷窗外渐渐发亮了,望见了灯火闪烁的大地。夕阳的余晖在高天折射着淡金色的光晕,机翼和翼尖红白显得分明。天宇微亮,反衬出大地的海,起伏着鳞次栉比的楼阁。乌鲁木齐就要到了。播音器里传来了机长的声音,告知了乘客这个喜讯。前方是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机翼下已经出现了棋盘似的灯火组成的经纬网络和点缀其中的五光十色,那是西域首府、国际都市乌鲁木齐的夜景。 (乌鲁木齐地窝堡堡机场) 22时30分,飞机下降了,像俯冲似地前行,渐渐减速,终于落地了。机身似乎行驶在搓板公路上,一阵抖动,终于归于平稳,滑行了几分钟后停稳了。乌鲁木齐刚下过雨。空气是湿漉漉的。但作为国际机场,它的停机坪更大,范围更广,以至于我们得换成摆渡车,回到候机楼,搭乘车辆,东南行16公里,才能到达市区。<br> 对着入夜的西域故都,我心中默祝:“我来了,新疆,沿着先辈浴血奋战的足迹,我来了!来领略她的幅员辽阔、地大物博,看她的山河形胜、民族风情,了却一段永久的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