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又重阳

随遇而安

今天店里来了一位老顾客，他站在柜前，对着我讲起重阳节的旧事。木架上摆满了茶壶、茶盏，釉色在秋阳下泛着温润的光。他说小时候这天要陪爷爷登高，山路上踩着厚厚的落叶，手里还攥着一盏热茶。我听着，不自觉地摸了摸手中这只宋窑黑釉盏——它也曾在某个重阳，被谁捧在手心，暖过一程山路吧。

山是远山，天是高天，一对老人牵着手，走在红叶铺满的小径上。那天是重阳，风里有秋的清冽，也有久别重逢的暖意。“幸福安康”，四个字浮在天空下，像一句轻轻的叮咛。我忽然想起母亲前些日子念叨：今年重阳，家里要备好菊花酒，等我们回去。原来有些牵挂，不必说破，早已藏在季节的褶皱里。

作者真水无香，美篇由隨遇而安制作。这名字倒像是重阳节的注脚——清茶无香却最真，人生随遇亦能安。翻看那段文字，讲的是重阳的来处：九月初九，阳数相重，古人辞青祭祖，登高避灾。如今我们不再避灾，却依旧登高，为的是望一望来时路，看一看身边人。节日像一条河，流了千年，依旧映着今人的影子。

店里新到的视频刚剪完，小利哥穿着黑T恤出镜，身后架子上瓷器林立。他笑着说：“重阳不光是敬老，也是提醒我们慢下来，喝杯茶。”镜头扫过一只黑釉盏，釉面如夜空，斑点似星。我按下暂停，想起昨夜翻书，说宋人斗茶，比的是汤花持久、盏色纯正。原来慢，从来不是现代人的发明，而是被我们遗忘的老习惯。

清晨推开窗，风里有了干枯花枝的气息。案头那束黄菊开了，叶片边沿染了点红，像被秋轻轻吻过。“秋的问候，早上好”，我对着空屋说了句傻话。可这问候本就不必有人回应，像重阳的祝福，寄给远方，也留给时光。无论你在哪里，唯愿此生，平安顺遂，有茶可温，有人可念。

这只宋福清窑的黑釉束口盏，是昨夜灯下细细擦过的。南宋的匠人不会想到，八百年后，它仍能聚住一盏茶的香与温。口沿那道金缮，是后来人补的，像岁月给的勋章。它不说话，可当你捧起它，仿佛听见了某个秋日的风声，有人轻叹：“今日重阳，茶凉了，再续一杯吧。”

特价牌换了，1800元，写得清清楚楚。有人问值不值，我只笑笑。有些东西本不该用钱衡量，比如一只传了几代的茶盏，比如一个坚持回家的节日。它摆在木桌上，斑驳的釉色映着晨光，像在等一个懂它的人——不是来买它，而是来用它，喝一口属于秋天的茶。

最后离开时，我顺手拍了张照片：一只手托着一只旧碗，底已磨得发白，像被无数个清晨摩挲过。它不属于任何展览，只是店里寻常一物。可正是这样的物件，最懂人间烟火。重阳不是只属于诗里的节日，它藏在一碗茶、一次归程、一声问候里。今又重阳，愿你我手中有物可握，心中有人可思。

说明：启动了Al智能文字，谨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