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离开成都,进入阿坝汶川,清冷的雨便紧紧相随。细细的,径直落进人的心里。</p> <p class="ql-block"> 讲解员也是那场灾难的幸存者,6位亲人吹散在那年五月的风里。她的讲解,让人压抑,如同她自己的故事,在某个黑夜轻轻一碰,就会痛。纪念馆的墙,黑得沉重,镌刻着诗句: 如果天堂再地震一次, 他们是不是就能回到地上…… </p><p class="ql-block"> 废墟依旧,汶川焕新。我们还要前行,如同湍流向前的岷江。</p> <p class="ql-block"> 雨和阳光,总是川西的深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叠溪海子的烟雨,淡淡的,雨幕里的羌寨,是水洗的亮色。红墙绿树,仿佛还挂着昨夜的雨珠。</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 山路向远方延伸,无数个垭口,无数次峰回路转,如人生跌宕,风雨过后,总有阳光洒下,窗外,又多了一抹金色。当夜色漫上山峦,在成串的雨帘里,在漳扎小镇喧嚣的烟火中,沉沉地睡去。心里,却惦念着明天的日出。</span></p> <p></p> <p class="ql-block"> 九寨沟的雨,一定是踩着雾来的。彩色的雨衣和花伞,与风雨一起装扮着九寨。游人脸上的无奈,点亮的却是兴奋。或许,风雨里的九寨,真的藏着我们的期待。</p> <p class="ql-block"> 九寨的水,是110多个海子,是一场浸在水里的梦。身伫栈道,目光已跌进海子的怀抱。海子,似镜面嵌在山谷,水色,从近岸的浅绿渐变成湖心的靛蓝。</p> <p class="ql-block"> 偶有枯木横斜入水,枝桠间总被水藻缠绕。落叶飘下,片片红黄,恰到好处地点缀着湖面,不惊不扰。低调,又透着一丝炫耀。</p> <p class="ql-block"> 没有深秋的风,或许也没有九寨。枫树槭树的枝头,燃着火焰般的红,桦树的叶子透着亮黄。叫不出名的树木,也争先恐后地,或黄或红或绿,即便枯萎,容颜不改。 </p><p class="ql-block"> 雨,停了,天,晴了。我沿着栈道静静地走、静静地看。风雨或是晴日,于我并无区别,把岁月慢慢揉进热烈而温柔的秋色,才是真正的美好。</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8, 31, 35);"> 漳扎刚刚醒来,凉凉的薄雾里,我们已在路上。过了川主寺,黄龙索道牵引着我们,踏进冰雪的世界。我们的冬天还在下个季节等候,5588米的雪宝顶,已在深秋的风里,邂逅着与冬天的浪漫。</span></p> <p class="ql-block"> 踩着冰雪栈道,遥见黄龙古寺的飞檐。阳光照进寺门,在这里祈祷的人,是否也和我一样,在五彩池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古寺的钟声里,轻轻地放下了行囊。</p> <p class="ql-block"> 古寺渐远,海拔的高度一米一米地刷新。3500米的瑶池,钙化的水流铺成阶梯,碧蓝、乳白、浅绿在池底逐一洇散。阳光从雪山峰顶切下,池面浮起细碎的光,给清冽的风里,带来一丝漾漾的温暖。</p> <p class="ql-block"> 从瑶池下山,693个彩池铺满了整个山谷,水流顺着池沿下渗,积成或大或小彩色的水洼,偶有阳光穿过,丛林泛着金黄,池面也会随着光线变幻,色彩竟让人无法描述。临近出口,每一个脚步都成了回望,回望雪山,回望森林,回望彩池,回望这亿万年的沧海桑田。</p> <p class="ql-block"> 告别黄龙,夜宿茂县。清晨起来散步,3万人的县城不闻一丝喧嚣。酒店的服务员告诉我:原来的酒店在地震中垮塌了,这个是原址重建的。</p><p class="ql-block"> 离开茂县,两个多小时山间盘旋,彩林似一幅画卷徐徐展开,卷轴的一端就是理县毕棚沟。</p> <p class="ql-block"> 拐过最后一道弯,毕棚沟的深秋就撞进了怀里,彩林、草甸、雪山、海子夹着寒气扑面而来。雪峰的峰尖戳进蓝色的天空,冰雪被风贴在山巅。雪线往下,磐羊湖、卓玛滩、龙王海渐次铺开,一层叠着一层,顺着山势漫到谷底。溪流从草甸边绕过,水是清得见底的蓝,水里的石子都染上了秋的颜色。</p><p class="ql-block"> 当晚夜宿毕棚沟口,客栈名“溪畔”。</p> <p class="ql-block"> “理小路”是路,从理县到小金县,全长90多公里。“理小路”是画,雪山、冰挂、藏寨、森林,石滩、瀑布、草甸、海子和溪流,在2000米到3700米的海拔上,你来,就会走过川西的四季。</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雷神王、红石滩、垭口和大二普,</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8, 31, 35);">理小路没有太多的的标签,下车就是欣赏,上车就是翻页,藏在川西的大山里,更像一幅立体的画册,等着愿意停下来的人,听它的风,听它的雨,听它与你山水相逢的欢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8, 31, 35);"> </span></p> <p class="ql-block"> 昨晚,夜宿丹巴县中路藏寨。</p><p class="ql-block"> 藏寨碉楼很多,原来是守护寨民的屏障,如今成了藏寨的象征。上山的路太窄,游客在山下必须换车,尼玛就负责山上山下地接送。他的两个孩子在县城读书,妻子在民宿打工。</p><p class="ql-block"> 尼玛喜欢聊天,喜欢大笑,他的乐观感染了我。在朴素的日子里,辛勤地积攒自己的未来和希望,这就是尼玛。</p> <p class="ql-block"> 告别尼玛,穿过丹巴县城,沿318国道前行,5820米的亚拉雪山悬在天际,峰顶浮动着流云,冰雪如从天垂落的哈达,耳畔风过,裹着松针的清苦。</p><p class="ql-block"> 到了墨石公园,天地骤然间换了容貌,青黑色的石林从草原拔地而起,像翻腾的波涛,沿栈道逾往深处,恍惚在随着地球流浪。岩石冰凉粗糙,风乍起,孔洞中传来阵阵鸣响。</p> <p class="ql-block"> 到了塔公草原,又远远地望见亚拉雪山,塔公寺的金顶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光。一位藏民低着头,几个女孩儿身着藏裙飘过,我正要举手机拍照,藏民突然抬头,风中的眼神竟带着几分犀利。</p> <p class="ql-block"> 到达新都桥已近黄昏,“摄影天堂”的叶子半绿半黄,传说中的“光影”并未出现。我沿着公路漫步,除了几头牦牛,还有几分遗憾。想起一位摄影师说过:真正的美是抓不住的,只能遇见。</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夜色越来越浓,在甲根坝镇的灯火里,今晚入住央金岭庄园。</span></p> <p class="ql-block"> 甲根坝昨夜下雪了,雪不大,也让远处的山峦披上了银装。吃过早饭,开始了最后一天的行程。 </p><p class="ql-block"> 车过康定,向西一路盘旋。手机上的海拔表颤抖着指向四千,越来越高的雪山,像披着哈达的神,端坐云端。雪中的经幡突然闯入视线,五彩的经文在4298米的风中诵唱,玛尼堆的石块垒起千年的祈愿。这里是折多山,汉藏文化的分水岭,东望田垄炊烟,西去牦牛草原。风吹过,仿佛听见千百年茶马互市的蹄声,仿佛听见转山者悠长的诵经。</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一路走来,雪山巍峨、草原广袤、彩林无际、海子缤纷……旅途的一切将融入我们的心底,在每一个日子里,与更好的世界、更好的自己相遇。</span></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