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生命

刘推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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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4日上午10点多，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上阳台看鸡下蛋了没，却见那三盆长在阳台上绿意盎然的红薯苗，不知被什么动物齐根部弄断，伤心过后我把多余的红薯叶清洗干净炒来当菜吃。重新翻了翻土，把红薯藤埋在土里，试试看是否还能长出新的红薯苗来。

阳光斜斜地穿过不锈钢网格，落在那几盆被啃断的红薯苗上，叶子还泛着青翠的光泽，仿佛昨夜的劫难只是场梦。我蹲下身，指尖拂过湿润的土壤，心里却忽然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一断了就断了，可根还在，藤还在，只要还有一寸茎埋在土里，就未必不能重新活过来。

我把剩下的红薯藤一截截埋进松软的土里，浇了水，心里默念着“再活一次”。阳光洒在盆沿，照见泥土缝隙中隐约露出的茎节，那是它准备重生的起点。

昨夜或许有老鼠或野猫来过，可它留下的残躯，反而成了我今日重新开始的种子。生命何曾怕过残缺?真正怒放的，从来不是完美无瑕的花，而是那些在破碎后仍愿破土而出的绿。我把焯过水的红薯叶倒进锅里。翠绿的叶子在高温下迅速软化，香气升腾，带着大地的清甜。这菜本不在计划之内，可命运弄人，反倒让我尝到了意外的滋味。你折我苗，我便以叶为宴。

米饭蒸得刚好，一勺翠绿的红薯叶铺在上面，热气裹着清香直往鼻子里钻。每一口都嚼得出阳光的味道，泥土的呼吸，还有那场无声抗争后的回甘。原来最动人的怒放，不在万众瞩目的花园，而在你低头吃饭时，突然意识到：这平凡的一餐，是生命又一次赢了。

那些被咬断的茎，那些被丢弃的藤，还有我曾以为“完了” 的那一刻。可现在，它们正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在我的胃里，在我的记忆里，在明天可能冒出的新芽里。生命从不需要宏大的舞台，它只需要一寸土，一点光，和一颗不肯认输的心。而它的怒放，往往就在你转身的瞬间，悄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