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花开红满天

崇飞

　　珊瑚花是爵床科爵床属的草本或亚灌木植物。株高可达1米左右；茎四棱形，具叉状分枝；叶卵形、长圆形或卵状披针形先端渐尖，基部宽楔形，全缘或微波状；聚伞圆锥花序，苞片长圆形，小苞片线形，花萼裂片线状披针形，花冠粉红紫色，具黏毛，二唇形，花冠筒稍短或与唇瓣等长，上唇先端微凹，下唇反转；蒴果有4粒种子；花期6-8月。

珊瑚花原产于巴西，喜温暖湿润、阳光充足的生态环境，较耐阴，不耐寒，适宜在疏松肥沃、排水性良好的沙质壤土上生长。繁殖方式一般为扦插繁殖。

珊瑚花株形奇特，叶片玲珑，花序硕大，花色浓艳，花期持久，耐阴性好，用于室内装饰布置或者盆栽于园林中。

　　散文•《珊瑚花开红满天》

每日黄昏浇水时，我总要在那盆珊瑚花的跟前站上好一会儿。这花是有些脾气的，性子慢得很。那米粒大小的花苞，从青绿里透出一点胭脂色的意思，便像是闺中少女，欲说还休地缄默着；一天，两天，三五天过去，那点子胭脂色只是晕染得开些，却总不肯痛快地绽开。我几乎要疑心它是不是睡过去了。这等待的辰光里，四周的栀子、茉莉，早已开得喧喧腾腾，香得有些泼辣了；独有它，守着一份静默的矜持，仿佛一个极有耐性的艺人，不将最后一笔颜色调匀，是绝不肯轻易示人的。

这一夜，是无边的静谧，只有月光流泻，像一盅薄薄的、凉了的牛乳。我正对窗读着些闲书，偶一抬头，竟怔住了。那一片肥绿的叶浪顶端，不知何时，涌起了一团红云。是了，它到底是在我不经意间，悄悄地开了。我放下书，走近去。那所谓“花”的，原来是一串攒聚成的花序，每一朵都生得极精巧，是二唇形的，上唇微凹，带着些少女般娇怯的稚气，下唇却大大方方地反转开来，露出几分洒脱。颜色呢，是那种顶正的粉红紫色，不轻浮，也不过于秾艳，像是用最上等的丝绒，蘸着晚霞，一点点染就的。月光虽是淡淡的，照在那绒面上，竟也泛出一种柔和的、梦样的光辉来。凑近了细闻，并无甚香气，但它那份沉静的、秾丽的姿态，本身已是一首无声的赞歌了。

这般热闹而又安宁的红，让我蓦地想起许多年前，一位邻居老太太的话来。她阳台也养着一盆极茂盛的珊瑚花，花开时，真真是“红滿天”的光景。我曾问她为何独爱此花，她摩挲着那些花瓣，眼角的皱纹里漾着笑意，慢悠悠地说：“这花儿，不说话，可它懂。它的花语是‘我永远属于你’，年轻时，我那一位，便是这么对我说的。”她说这话时，眼神飘向很远的地方，那里面没有伤悲，只有一种被岁月洗练过的、水晶般的澄澈与坚定。我那时年纪尚轻，不解其中深味，如今对着自己眼前这一片红云，方才有些明白了。那“永远”二字，原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誓言，而是日复一日的浇水、施肥、等待，是阳光与雨露的累积，是静默中相伴的温情，最后才凝结成的、这般沉甸甸的、触手可及的红。

夜更深了，月光也仿佛清减了些。那一片“红滿天”的盛景，在墨绿的天鹅绒底子上，愈发显得庄重而辉煌。它不似焰火，追求刹那的惊心动魄；它倒更像一段绵长而深切的心事，或是一封从春天写到夏天的长信，到了这清凉的夏夜，终于将满腹的言语，尽数地、坦然地向着夜空与月光，娓娓地铺陈开来。热闹是它的，我什么也没有；但仿佛，我也拥有了它的全部。

词牌名•醉瑶瑟

《珊瑚花开红满天》

霞绡叠影胭脂透，炎天欲燃云鬓皱。

绿潮翻雪护朱颜，万串珊瑚垂绛绶。

香魂不借东风力，自把丹心燃暑色。

一丛深艳凝清露，犹向月波深处植。

夜凉初浸琉璃界，赤玉簪头星斗拜。

此生何计避骄阳，愿化人间火中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