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暖阳

徐维新

美篇号：511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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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徐维新

文：徐维新

病房里的暖阳

微信群里那条“楼成荣中风住院”的消息，像颗小石子突然砸进心里。我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立刻拨去电话——听筒里传来他熟悉的声音时，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些，能接电话，大抵不算太严重。

楼成荣不是旁人，是打小学就黏在一起的发小，后来又一起背着行李去浙江乔司农场下乡。初到农场时我们在同一个连队，后来他去了四分场二连，我去了七连，隔着几里地，却还是常凑在一起。那时候我们身高差不多，胖瘦也相近，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在田埂上并肩走，连影子都透着股不分你我的亲近。我成家后在妻子的农场安了家，他的连队离得近，一有空就往我家跑，帮着带刚出世的女儿。我们还一起琢磨着，用几块旧木板、几根角钢，敲敲打打做了台婴儿车，女儿坐在里面咯咯笑，有时连我爱人都打趣，说女儿眼生，见了他竟会错喊“爸爸”。

挂了电话的第二天，我赶去杭州二院。推开病房门，看见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没了往日跳广场舞时的精神劲儿，心里瞬间揪得慌。我总以为，他每天坚持跳广场舞，身材保持得那样好，怎么会突然中风？他话不多，眼神里带着些沮丧，我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开导他，说心情得放宽些，好好配合医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就像我爱人之前小中风，如今不也康复得好好的？

今日再去，是和爱人一起。刚走进病房，就见他靠坐在床头，看见我们，还能微微抬抬手打招呼，精神头比上次好了太多。更让人高兴的是，医生说他今天就能出院，往后只需定期来医院做康复。我拍着他的肩膀，又把爱人康复的事儿念叨了一遍，“你看，只要坚持做康复，肯定能跟我爱人一样，慢慢好起来。”他妻子在一旁笑着点头，她和我爱人本就是一个农场的，聊起从前的事，病房里的气氛也暖了起来。

坐了约莫半个钟头，怕打扰他休息，我们便起身告辞。走到病房门口，我回头望了一眼，他正朝我们挥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柔和又明亮，我心里想着，这场病不过是人生里一段小插曲，等康复了，说不定我们还能像从前在农场那样，再一起散散步、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