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

浪漫的人金，谁人敢笑书生不丈夫

独倚窗前，举头望月。月如钩，高悬夜空，看尽人世间。

指尖将要触到那轮清辉时，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帘角一颤，仿佛月光也晃了一下。我收回手，才发觉掌心空落落的。这月亮，年年相似，却从不为谁圆满。它冷眼看着人间聚散，像一位久居高处的旧友，知你心事，却不言语。我站得久了，肩头落了一层夜寒，像未写完的信纸上浮着的灰。

看似星辰做伴，凡人怎知深远？

夜并不孤单，天幕上星子密布，像是谁随手撒了一把碎银。可越是热闹，越显得远。那些光，走了千年才落到我的眼底，而我抬头的一瞬，不过是它们漫长旅程里的一粒尘埃。我忽然明白，所谓陪伴，有时只是错觉——就像影子贴着脚跟，可你永远抓不住它。这夜，深得能吞下一声叹息，而我，只是其中一缕未散的呼吸。

庭院幽幽，无边黑暗。月缺，夜寒，心残。

院中老槐树影斑驳，像被谁用墨笔随意涂抹过。今夜无月，只余一道弯钩悬在天边，像笑，也像哭。我坐在石凳上，听风穿过回廊，发出低低的呜咽。这黑，不是遮住光，而是把光一点点抽走。心也跟着空了半边，像那残月，缺了一角，再也拼不回原样。可奇怪的是，我并不急着回屋。有些冷，是要人自己熬的；有些夜，注定残着，才能照见心底的沟壑。

这段回忆，我从未对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