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沦陷后建立临时交通站——打通营救生命线

心画

<p class="ql-block">  日本偷袭珍珠港之后,正式向英、美宣战。</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香港时间),日本轰炸美国珍珠港的当天,发动海、陆、空三军进攻香港。飞机在香港启德机场上空投弹轰炸,在深圳河边一带的日本陆军同时分为两路越过深圳河边境进攻元朗,向青山公路和城门炮台推进。日军用了五天时间就占领了新界和九龙半岛。随即在何文田道架起大炮轰击香港市区,香港成了完全被包围的孤岛。十八日晚十时,日军分别在北角、太古、鲗鱼涌等地登陆,不到六天,香港英军即告瓦解。二十五日下午六时,香港总督杨慕琦正式宣布投降。</p><p class="ql-block"> 日寇占领香港,立即封锁码头、公路、铁路。大肆搜捕,实行分段挨家挨户进行搜查。晚上实施戒严,路上发现有人立即开枪射击。日军的残暴行为使得香港无数百姓惨遭杀害。日寇发出全城告示,点名限时一些文化人士和爱国民主人士前往“大日本军报道部”或“地方行政部”登记报到。因而,共产党员和一切抗日爱国分子都是日寇镇压的对象。为此,香港党组织按中共中央南方局周恩来同志的指示,采取紧急措施,立即组织多方力量,实施计划,安全撤退在港的大批文化人士和爱国民主人士,号召进步社团、青年学生回东江,参加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p><p class="ql-block"> 一天,高佬杨(即杨康华同志)来到肖汎波家,告诉他组织上要和日寇抢时间,趁日寇立足未定,户口管理制度未立的情况下,设法把在港九红了面的文化人士和爱国民主人士撤离香港。杨康华给肖汎波安排了任务,负责撤退工作。具体的做法是成立一个临时交通站,凡是组织上决定要撤离的分批集中到临时交通站,由交通站统一安排,护送他们回到东江等地。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第五大队王作尧派来游击队进入港九地区,交通员沈剑光(1945年8在东莞战斗中牺牲)等交通员负责护送他们到东江。</p><p class="ql-block"> 当时需要撤走的约有三百多人,计划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完成。任务十分艰巨,因为情况紧、时间迫,人力物力不足,一有差错,就关系到大批同志的生命安危。重要的是要把撤走的同志集中起来,首先必须设立一个临时交通站,杨康华指定在中共香港市委机关,地址是九龙深水埗福华街XXX号四楼,并安排了肖汎波和黎秀琼搬进去开展工作。他们二人原住在尖沙咀天文台道的一所洋房,前座是进步经济学家沈志远住的,日寇攻打九龙的时候全家搬到香港去了,住在中间房是一个单身汉,这个单身汉过去没有摸清他的底子,但他也不知道肖汎波和黎秀琼的真实身份。日寇攻陷九龙才知道这个单身汉是兴亚会的汉奸。他领着日寇把肖汎波和黎秀琼给赶出来,他们喜得顺水推舟,按组织指示搬进深水埗福华街这个临时交通站,负责撤退任务。</p><p class="ql-block"> 他们把临时交通站布置成一个小家庭的样子。接着杨康华介绍一位同志给肖汎波认识,这位同志叫东莞张(即张弓长),指定东莞张和肖汎波联系,从此,东莞张每天都来和肖汎波联系,每次约定一个不同的接头地点,有时东莞张不能来,就让曾珍代替和肖汎波接头。</p><p class="ql-block"> 护送撤退的过程中,他们与撤退的同志约定几点:第一,要约定彼此的关系,如亲戚、同事、同乡等,一旦遇到查问,口径一致;当时日寇号召香港市民疏散回乡,我们采用一起回乡的办法,十分有利;第二,进了临时交通站,非经同意,不得进进出出,以免暴露;第三,要轻装减从,行李可带一些,但不宜过多;这三点要求同志们共同遵守。</p><p class="ql-block"> 至于对交通站来往人流的住留伙食和供给问题,指定黎秀琼以家庭主妇的身份担任购买伙食和做饭。街市米店经常贴出“白米沽清”的字条,市场的杂粮面粉麦片也被抢购一空。黎秀琼每天还没天亮就和居民一道到“配给站”排队,人龙排满了大半条街,秩序十分混乱,日军吆喝着,刺刀在人丛中乱挥乱晃,稍不警惕皮鞭就猛地抽打下来。有时仅仅只卖了半个小时,就说配售时间已过,大家只好空着手离开。临时交通站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千方百计始终保证同志们的伙食。</p><p class="ql-block"> 护送出发时,约定在深水埗青山道路口集中,因为那条是通往荃湾的必经之路,游击队地下交通员沈剑光一到,肖汎波就默默地点点人数,使个眼色,大家不约而同就跟着沈剑光所走的方向走。路上彼此互相不打招呼,装着不认识,自觉遵守纪律,等到达了东江游击区,同志们才露出笑脸亲热起来,高兴地互相握手拥抱。</p><p class="ql-block"> 为了安全,集中和护送的方法随时会有变化,见机而行,有时是集中过夜。由于日寇攻陷九龙时,有些人到了香港避难,要撤退这些人员必先设法寻找到他们,让他们回到九龙,到临时交通站集中。这些人员从香港过海到九龙,由于维多利亚港交通已经被日寇全面封锁,那么就只有暗中安排,靠小艇偷渡过海到九龙,这是相当困难和危险的。在千方百计过了海之后,一般都集中到临时交通站。</p><p class="ql-block"> 有一些是马上集中,立即起行。方法是交通站负责指定一个地点,约定一个时间,靠的是暗中指挥,听到暗号,大家互不打招呼,装着不认识都随着接头的地下交通员行走。这些同志一般是住在九龙的尖沙咀、油蔴地、旺角、深水埗和九龙城等处的。因为他们不用渡海,就可以按照约定的地点时间和暗号到来,每批指定的地点有所不同,以避免特务发现。</p><p class="ql-block"> 开展营救护送工作,最艰巨的是联系文化人士,由于不少人已暴露了身份,特务汉奸平时都注意到了他们活动。香港沦陷,其大多不住在家里,暂避其它地方,往往一天三易其居。而党组织和临时交通站负责人又必须要和他们见面,商定撤退的具体细节,有此人在即将转移前又突然失去了联系,因而增加了不少困难。</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港九大队尚未建立,地下交通员必须秘密行动,因为沿路经常出现一些黑帮“胜利友”和当地的流氓捞家、地头蛇等,这些恶势力在交通路口向过往行人勒收“行水”保护费。由于这些地方不是我方武装力量的控制范围,也只好给他们一点好处费。</p><p class="ql-block"> 到了边境,交通员选择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通过深圳河边境,穿过公路,沿着山脚走。那里,山上有一个日军的岗哨,这里日军兵员少,加上每天经过的港九难民有很多,日军一般不会下山检查。过了这个岗哨,攀登一座高山,就是撤退的目的地——梅林坳。一批批从香港撤退出来的同志就这样被护送到达东江游击区根据地。</p><p class="ql-block"> 这个临时交通站,当初出现过一次十分惊险的情况。因该站在深水埗福华街尾,距离不远就是港英的军营,日寇占领港九后就把这个军营作为俘虏营,营房设有岗哨,是可以看到临时交通站的活动。一天上午,一个日本哨兵走到交通站,用刺刀挑开了窗户,探头窥察一番,示意要把门打开。日军哨兵持枪进来“格噜、格噜”,不知说些什么。而我们的同志打地铺睡在地上,大家都没有真姓真名,而且是互不认识的,又不懂那个日本哨兵的话,10多个同志个个面面相觑,一场大灾难就要降临,在这紧急关头,幸好有一位懂日语的文化人,他站出来和那个哨兵对话,冷静应付。原来,他问集中这么多人在一个房子里干什么?这位同志机警地说是响应皇军的号召,大家一起候车疏散回乡。哨兵听了,环顾一下,个个都有一个背包袱,完全是准备回乡的样子,日军就写上日记本上,点点头不说什么转身就下楼走了。这个突发事件,主要是事前不够警惕,选择地点不当。这个哨兵如果把这批人隔开问话,那就什么都暴露了,真会被一网打尽。这件事给交通站震动很大,考虑到被日军哨兵发现了这里集中了那么多人,回去报告,会采取行动。</p><p class="ql-block"> 这天发生的事情,肖汎波不在交通站,回来知道当时的情况,大家要求采取应急措施,肖汎波立即找到东莞张,向他汇报,经过组织上研究,决定放弃这个交通点,立即转移,但转移到那里,一时半会又找不到适当的地点,最后决定先行转移出去,在什么地方设站另行通知。另一方面,凡已通知撤退的同志仍按计划撤退。幸于翌天下午,找到窝打老道的一对电影员的住家,继续建立这个临时交通站。那两位电影员是一对双胞胎,他们也是撤退对象,临时交通站搬进来他们就撤退了。这事件虽没有受到损失,但教训很大。</p><p class="ql-block"> 新的临时交通站建立后,还是按照过去的工作方针和办法,继续开展撤退护送工作。</p><p class="ql-block"> 原有的临时交通站活动时间很短,只撤退了七、八批同志,新的临时交通站活动时间比较长,任务完成了才结束。这个交通站是在九龙的中心地带,来往人多,交通频繁,住户大多是比较富有的人家,进进出出,不大容易被发现。</p><p class="ql-block"> 在日寇血腥的统治下,临时交通站经过二十多天的紧张工作,完成党组织交给的任务,当时撤退的同志被护送到东江游击区根据地,又分别疏散到了各地。(包括沦陷区、国统区和解放区)</p><p class="ql-block"> 当中,通过交通站回东江参加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的进步青年方兰 何小冰 尹放求 官平 黎秀琼 邓清 曾珍 文化人士周钢鸣夫妇,等等大批人士……,还有在香港各医科毕业工作的医生护士和青年学生也在交通员的护送下和一批香港印刷厂四十多名工人回到了白石龙游击根据地参加了部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香港秘密大营救”是党的一次英明决策,是各方力量的无缝接驳共同努力协助下完成的一次任务。联络站、交通站——联络员、交通员、游击队,这是一个营救天团。是听党指挥,统一步调,抢先出击。壮哉!故事让人站在起点就为他们的命运揪心不己。嘘兮,呜呼高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地崩山摧人之死……。接受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即便牺牲,也要完成任务。</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1, 1, 1);"> 挖掘“香港秘密大营救”历史节点,让更多当年参与了这场营救任务的沉默无名者再现。将士决战岂止在战场,巷道阡陌,山海丛林也可以发生一场不动声色的争夺战。起笔写下他们的事迹,他们营救护送的是中国的文脉基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1, 1, 1);"> ——心画</span></p> <p class="ql-block"><b>  沈剑光(沈标)英勇善战两次负伤不下火线</b></p><p class="ql-block">  沈剑光,后改名沈标,广东郁南县人。1940年在香港务工时,经哥哥沈鸿光介绍,加入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第五大队、任交通员。194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香港沦陷后,由王作尧派出多次进入港九,营救护送文化人士等撤出香港回到宝安白石龙根据地。1943年在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东江纵队宝安大队、任中队长。1944年在东江纵队第一支队猛豹大队、任大队长。1945年8月在东莞新基与日军作战时身负重伤后牺牲。</p><p class="ql-block">  沈标在每次战斗中都担负主要任务,对夺取战斗胜利起到很大作用,他两次负伤都不下火线。1944年,东江纵队不断发展壮大,司令部任命沈标为东江纵队一支队主力猛豹大队、任大队长。</p><p class="ql-block">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莞太线的反攻战打响。在东莞莞城至太平沿线,各据点驻有日伪军和护沙队2000多人,沈标会同兄弟部队发动强大的政治和军事攻势,在东莞新基伏击战时,近百名日军和200多名伪军前来增援,被沈标部队打散。不料,日军仍有一个小队用两挺重机枪占领新基茶亭顽抗,沈标在作战中被日军炮火击中,身负重伤,被送往香港治疗,终因伤势过重,严重感染,不幸牺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