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风景

杰出视角

秋天的清晨，我总爱往湖边走。太阳斜挂在天际，像一枚熟透的柿子，把整片湖面染成了橙黄。水很静，风也不急，光在水面轻轻晃动，仿佛时间也被拉长了。远处的树和房子都成了剪影，轮廓模糊却温柔，像是被谁用炭笔轻轻勾了一圈。

湖边的芦苇高过了我的视线，风一吹，穗子轻轻点头，像是在和水里的倒影打招呼。几艘小船靠在岸边，绳子随着水波一荡一荡。远处的高楼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像一幅未干的水墨画。我蹲下身，指尖碰了碰水面，凉意顺着指缝爬上来——秋天，原来是这样悄无声息地落了地。

桂花开了。整棵树像是被阳光镀过一遍，金黄的小花藏在浓密的绿叶间，香气不浓烈，却总在呼吸间突然撞进鼻尖。阳光穿过叶隙洒下来，斑驳地落在肩头，像谁轻轻拍了拍我说：“别赶路，闻一闻。”我站定，闭眼，风里全是秋天的味道。

草地开阔得让人心慌，一眼望不到边。几棵树散落在远处，中间还藏着个小小的凉亭，像是专为走累了的人准备的。天空蓝得干净，一道飞机尾迹斜斜划过，像谁用笔在天上轻轻拉了一条线。我躺下来，草尖蹭着后颈，忽然觉得，秋天不只是落叶和凉意，它也有辽阔和自由。

那棵开满黄花的树，像是把整个秋天的光都攒在了枝头。花朵密密地挤着，绿叶衬得它们更亮，阳光一照，整棵树都在发光。我走近时，一只小蜂嗡嗡地钻进花蕊，忙得顾不上我。这树不说话，却用花开告诉我：秋天不是凋零，是另一种热闹。

银杏树的枝条沉甸甸的，挂满了果子。淡黄的银杏果圆润光滑，像一串串小灯笼。叶子还是绿的，只是边缘悄悄泛了点黄，像是被秋风悄悄咬了一口。阳光穿过叶片，光影斑驳地洒在地上，我捡起一颗落果，掌心凉凉的——这是秋天给的信物。

城市里的银杏树，竟也活得这么自在。高楼在背后静静矗立，它却不管不顾地开花、结果、变色。扇形的叶子从绿转黄，果实一簇簇挂着，像是把秋天穿在了身上。路过的人匆匆，可总有那么一两个停下，抬头看一眼，仿佛在说：“哦，秋天真的来了。”

银杏果还在枝头晃着，叶子绿中带黄，风一吹，沙沙作响。背景是模糊的树影和绿意，像是秋天的幕布。我站在这棵树下，忽然觉得，自然从不着急。它按自己的节奏走，开花、结果、落叶，每一步都踏实。而我们，不过是路过它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