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兴侗寨有写不完的诗

梓云

摄影后期导拍：二雷摄影

出镜：梓云（美篇号：25695223）

场景：贵州肇兴侗寨

夜色渐浓，廊桥上的红灯笼一盏盏亮了起来，像一串串熟透的柿子挂在屋檐下。我撑着油纸伞站在桥中央，木栏斑驳，映着暖光，脚下的溪水轻轻拍岸。风从山谷里吹来，带着湿漉漉的凉意，也捎来了远处隐约的芦笙声。那一刻，仿佛时间慢了下来，我不是在拍照，而是在走进一首未写完的诗。

清晨的侗寨还裹在薄雾里，我穿过村口那座高耸的鼓楼，阳光正一寸寸爬上飞檐翘角。银饰头冠上的红花在光下微微发亮，肩头的银片随着步伐轻响，像是回应着林间鸟鸣。身后那座层层叠叠的木楼依山而建，黑瓦如鳞，绿树环抱，仿佛从土地里自然生长出来的。我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天，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连呼吸都该放轻些。

竹篮里放着几朵刚摘的野花，我站在老屋前的石阶上，屋檐下挂着一串风铃，风吹过时，叮当一声，惊起檐角一只小雀。身后是连绵的屋顶，青瓦层层叠叠，像被岁月压弯了腰的老人，却依旧挺立。山林在远处静默，云雾在山腰缠绕，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外婆也住这样的房子，灶台边总煨着一壶茶，香得让人安心。

水边的石板路湿漉漉的，我蹲下身，指尖轻触脸颊，倒影里的我也做出同样的动作。水面如镜，把青山、木楼、还有我身上那件绣满花鸟的衣裳，全都温柔地揽入怀中。远处的水车缓缓转动，吱呀——吱呀——像是老农在哼一段听不懂的歌谣。我笑了，不是因为镜头，而是因为这一刻，我好像真的成了这山水里的一部分。

坐在水边的岩石上，雾气从河面升腾，缠绕着水车的轮轴，也缠绕着我的裙角。银饰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像藏了一夜的星子还未散去。我静静望着对岸，那几间老屋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随风飘走。这样的清晨，不适合说话，只适合发呆，让心跟着水汽一起浮起来，飘进那片朦胧的绿里。

我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挥手，不是对着镜头，而是想把这份宁静传递给某个看不见的人。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水面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把碎银。水车依旧吱呀转动，仿佛在说：日子就是这样，一圈又一圈，不紧不慢。我忽然想，如果能在这里住一阵子，每天听着水声醒来，该有多好。

深色布帘前，衣裳上的刺绣在幽光里若隐若现，银饰沉甸甸地压在肩头，像某种古老的承诺。这里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光影在布纹间缓缓流动。我忽然觉得自己不像在拍照，而是在完成一场仪式——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记住，这一刻的庄重与静谧。

我提着一盏灯笼，光晕在夜色里晕开，像一朵小小的太阳。衣裳上的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绣花在光下显得格外生动。木质的窗棂、屋檐、楼梯，都在这光里变得柔软。我走得很慢，不是为了拍照，而是舍不得打破这份宁静——仿佛只要灯不灭，这一刻就能一直延续。

我站在木楼梯前，手里提着灯笼，红纸映着光，像一颗跳动的心。头上的银饰缀着红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身后的墙壁斑驳却结实，像这寨子里的人，沉默，却有力量。我忽然觉得，这些灯笼，不只是照明的，更像是在告诉夜：我们还在，生活还在。

夜已深，我站在木屋前，银饰在光下闪烁，衣裳上的绣花仿佛活了过来。灯笼的光晕染开，像一朵缓缓绽放的花。我望着远处的山影，忽然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世代守着寨子——因为有些光，一旦见过，就再也舍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