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寺游历感怀

旭曰

<p class="ql-block"> 塔尔寺记:信仰在烟火与心田间</p><p class="ql-block"> 邹东升(大连)</p><p class="ql-block"> 塔尔寺的名字里藏着庄严——十万狮子吼佛像弥勒洲,八瓣莲花般的山坳托着这片藏传佛教圣地,从1379年的香火初燃,到如今143公顷的殿宇连绵,52座殿堂里藏着10万余件文物,800余僧众的诵经声,漫过六百年的时光。这里是宗喀巴大师的诞生地,“藏艺三绝”的壁画在幽暗里流转古朴,堆绣的色彩凝固着虔诚,酥油花在冰水中绽放栩栩如生——可当我步入这片土地,看见的不只是信仰的庄严,还有烟火人间里的困惑与反思。</p><p class="ql-block"> 八座功德塔立在院中,像沉默的智者,诉说着释迦牟尼从降生到涅槃的八种功德。可往来的游客多是举着相机匆匆按下快门,鲜少有人驻足细品塔下的深意。我忽然想起鲁迅笔下的“看客,”人们奔着“圣地”的名头而来,却在走马观花里错过了与内心对话的契机,那些本该触动灵魂的庄严,却成了朋友圈里的一张背景图。</p><p class="ql-block"> 护法殿的墙缝里,鞭马草像虬龙般攀援,晒干剥皮后夯进墙体,通风、减压又防震——这是藏族先民与自然共生的智慧,可殿内的猛兽塑像前,少有人再去琢磨“护法神”的慈悲与威严,更多人只是好奇地张望,便转身走向下一处“打卡点。”大金瓦殿的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殿内宝塔耗费的860公斤黄金,是信仰的极致彰显,却也让我忍不住问:当物质的璀璨盖过内心的澄澈,我们追寻的究竟是佛的指引,还是形式的热闹?</p><p class="ql-block"> 最让我心头微动的,是那些细碎的瞬间。有人攥着转经轮,手指在轮身上来回摩擦,却不知该转动底部的铁圈——转经本是与佛对话的仪式,却成了漫无目的的摆弄;一位年轻女子往功德箱里塞了50元,手刚收回又顿住,犹豫着从箱口捻出45元,只留下5元的痕迹,仿佛礼佛成了“计价”的交易;还有人戴着帽子踏进殿堂,举着手机对着佛像拍照,导游在一旁大声指导“双手合十放胸前,”却没人提一句“躬身叩拜”的虔诚。</p><p class="ql-block"> 更让我感慨的,是那位藏族网约车司机。我问他是否常来礼佛,他握着方向盘叹了口气:“生活压力大,要挣钱养家,哪有时间?只有盛大节日才来。”我心里涌着一句话:“心里有佛,做善事就好,”却没说出口——我知道,他不是不虔诚,只是人间的烟火气,困住了迈往寺庙的脚步。可反观寺里的某些场景,穿袈裟的僧人接过香客50元,便从柜门取出一盏酥油灯点亮,仿佛礼佛成了“一手交钱、一手供灯”的交换,那些带着食物与虔诚前来拜谒的旧时光,好像慢慢淡了。我甚至看见有的僧人额间并无戒疤,心口的困惑又深了一层:这片千百年的清净地,如今是否还能留住信仰的本真?</p><p class="ql-block"> 走出塔尔寺时,院中的菩提树落了几片花瓣,六百多年的树影里,我忽然想通了。礼佛从不是“进寺庙烧香”的形式,也不是“捐多少钱、磕多少头”的计较。真正的信仰,该是藏在心里的善念——不贪图便宜,不损人利己,无奸淫之心,孝敬父母,呵护爱人,关心子女,善待他人,过马路时扶一把老人,看见别人困难时伸一次手,哪怕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也不丢了对世界的温柔。</p><p class="ql-block"> 那些匆匆拍照的人、计算捐款的人、忘了叩拜的人,或许并非不敬畏,只是错把“形式”当成了“信仰。”就像那位网约车司机,他或许没时间来寺里礼佛,可他努力挣钱养家的担当、对生活的认真,早已是对“善”最好的践行。</p><p class="ql-block"> 塔尔寺的金光会照进眼里,可真正的信仰,该照进心里。不必执着于是否踏进寺庙,不必纠结于是否烧了高香、磕了长头——只要心里有善,手上有礼,走到哪里,都是在“礼佛;”做的每一件好事,都是在“修行。”这人间烟火里的善念,远比寺庙里的香火更长久,也更动人。</p> 塔尔寺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