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必归

城南听雨

　　台海。围台演训已久，而能渗透过去直指人心形成互动的，是这部被称为革命历史题材剧的《沉默的荣耀》。我在Al上查过，在台湾也是能看到这部剧的，引发热议，尤其是年轻人，他们也在讨论，去图书馆查阅资料，开始关注发生在1949年左右的这段史实。1949年4月，渡江战役胜利后，第三野战军奉命南下，进军厦门．福州等要地。8月6日，解放军兵分多路，从三面包围福州，提前5天对福州发起进攻。吴石，作为我党打入国民党内高级别的情报人员，他必须利用福州绥靖公署付主任的身份，帮助国民党318师完成阵前起义，为解放福州，打开最关键的一扇门。

　　吴石下班回家后，见妻子王碧奎正在厨房内忙碌，饭菜香气萦绕，书房内女儿吴学成正在教弟弟吴建成写一个“家”字，𨚫总是写不好。吴石走上前，手把手教儿子运笔，讲解“家”的含义，“即有屋檐庇护，更有亲人相守”，以此为该剧的沉凝气氛做出铺垫。

次日一早，吴石在绥靖公署得知“解放军已提前5天对福州发起总攻”。但在他这边，尚未将318师阵前起义的消息传递出去，这关系到三千多名起义战士的生死，更将影响整个福州解放的进程，他必须亲自往318师去，进行新的布署，才能确保福州解放的顺利。另一边，聂曦试图联系地下交通员老王，无功而返。吴石取出一个茶叶罐，将318师迎接解放军的联系方式与接头暗号装好，叮嘱聂𣌀将其送往华东局。往下是国民党军队溃不成军，地下党员吴仲禧（曾任国民党国防部中将委员），受党组织委托，就去留问题征求吴石意见，此时吴石已被蒋委任为国防部参谋次长。吴仲禧劝吴石“不必赴台”，吴石却坚持“情报工作至关重要”，并且说出那句让人听了无不动容的名言：“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人生无怨无悔的事，不多。”

　　吴石是和家人（王碧奎、吴学成和幼子吴建成）一同乘军机前往台湾，聂曦坚持追随。“夜深深，雾蒙蒙，我飞向了天边的星，微光让黑夜变成朦胧的剪影，潜行，潜行，心中燃着信仰。”歌声沉稳坚定，点燃情绪与模糊边界，有思想的我们可以从中感受到很多很多。

我于2023年5月曾往厦门，往福州乃至福州过去平潭去过，能看出在这部剧中，有厦门鼓浪屿的海边镜头，观海园与集美大学尚忠楼也有拍摄镜头。台湾的一些街景主要是在平潭影视基地及漳州拍的，包括木质招牌、骑楼老街、老字号商铺等细节。尽管如此，蒋军入台后，老蒋、小蒋所搞的那种白色恐怖，随着剧中当街枪毙犯人、特务盯梢及乱杀乱砍的一些复现场景出现，仍让人感到不适，有担心，有带有恐惧心理的担忧。这部剧跟《潜伏》一剧中的表达很不一样，《潜伏》只是说有历史人物做为参考，而《沉默的荣耀》从一开始就是真人真事真姓名，风险二字是拉满的。东海情报小组最初是由何遂建立，何遂与吴石是至交好友。二人见面不久，由于外电与香港媒体公开报道何康出任“上海军管会农林处处长”消息，至使何家与中共的联系暴露。何遂接到撒离通知，吴石送他离开。东海情报小组由吴石接手。

　　香港这边，中共地下党员万景光利用同春堂药店做为掩护，秘密建立起华东局对台工作委员会，直接领导吴石所在的情报小组。同年8月，金门登陆战役迫在眉睫，上级要求万景光采购大量盘尼西林运往前线。因外汇紧张，他委托中共驻港联络员朱枫，希望她利用香港合众公司财务主管的身份，完成此次艰巨的任务。

在跑马场看台上，朱枫与做药品生意的姜老板周旋：

　　厦门解放，近在咫尺的金门成为解放军下一个目标。吴石通过职务之便获知胡琏的两个军正驰援金门，这方面的情报，他必须立即送出。这里说一句，战争时期的情报，都是具有时效性的，早一步晚一步，非同小可。吴石在台大医院前冒险与张灏（林义伟）接头，但张灏早已被保密局侦防组的谷正文盯上。张灏为救吴石，上演绑架一幕，借此乘车逃离现场。那边谷正文却是更狠，直接指挥手下向国防部次长座驾开枪。两人下车被围，为保护吴石，张灏举枪自尽。他在临终前，在车上给吴石留下了关于其下线译电员与报务员的线索。聂㬢则通过与林义良联系拿到了银行保险柜钥匙，在看过柜中所留资料后，进一步了解到发报员刘慷福和译电员谢仲豪的一些情况。

街头飚车，举枪互射，这样的剧情也许有些老套，谷正文也是坐在车内看着。吴石推断出在译电员和发报员之间，必有一人已经叛变，利用刘与谢互不认识这一条件，让聂𣌀通过“死信箱”分别给刘慷福与谢仲豪发出在小田茶屋接头的假信息。吴石判断，不敢露面或行为异常的那一个就是叛徒。聂曦伪装成渔民到达现场，吃一碗面，暗中观察，发现刘慷福即为叛变者。而谷正文也没闲着，锁定谢仲豪，与行动队队长带人来到谢所住的小旅馆设伏。谢仲豪在回来后上楼，已发现有什么不对，在拔枪击毙两名特务后，跳楼自尽。

没有一点症兆，楼上枪声响过，一个人从二楼落下来，下落过程从谷正文这个角度是能看到的——正午的小店，基隆某处的路边，一个具有鲜活生命的人从他面前直直落了下来，死在他的面前。这位有着“活阎王”之称的谷队长头都没抬，继续吃他的馄饨：

　　这时网上也是议论之声鹊起，但大都认为谷为狠辣之人。其早年曾参加一二九运动，抗战前夕被捕叛变，投效军统。后投靠日军成为汉奸特务，曾参与破坏中共济南工委并残酷审讯共产党人。1946年任“北平特别勤务组组长”，干些什么事，不多说，可联系《潜伏》一剧北平地下党组织遭严重破坏的情况脑补。戴笠死后，谷正文为毛人风所器重，常常被委以重任，其嗅觉敏锐且勤于揣摩，在本剧中也有不少的角色展示。

吴石确认刘慷福叛变，但译电员谢仲豪却毫无消息。明知谢仲豪家会有埋伏，他与聂𣌀仍开车前往，在不停车情况下，他们看到了门前血迹与二楼上新换的窗子。谷正文手下的余队长也注意到吴石小车从这里经过 ——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已经断了，而金门的布防很快就要到位。吴石连夜设计了一个军需分配方案上报，获批后乘军舰高调赴港，与美国人进行对接，过程中将情报传送出去。事后证明，这次的情报传递已晚于我军向金门发起进攻的时间，所以在时效方面大打折扣。又一方面，香港万景光因无法与张灏取得联系忧心忡忡，而朱枫已接到通知回内地参加祖国建设，看到朱枫带来的特别通行证，他感觉可以仿制。

交通员徳英持假证欲乘船赴台，在码头上被谷正文识破，毅然跳海。这一幕被准备乘船回上海与家人团聚的朱枫看到，震惊之余，她有了新的打算：

　　目睹徳英的悲壮举动，深感震撼的她返回来找到万景光，要求做为新的交通员只身前住台湾。她的通行证在各方面是符合条件的，又有养女与女婿在台湾可以做为掩护，万景光虽然没有同意（需要向华东局请示），但他知道，朱枫是最合适的人选。朱枫到达台湾后，入住养女阿菊家，这事没得选，如果她在外租房居住，立刻会受到严密监控。

说说吴石这里，吴石拿着刊有保密局在香港跟踪他的报纸去找代总长周至柔，周至柔表示，会严惩保密局的谷正文。谷被贬至共党台工委频繁活动的台中山区，临行时带走了张灏的档案。这也是谷正文这个人厉害的地方，虽然被贬，却从未放弃对吴石一案的追查。

1949年11月1日至12月27日，人民解放军历时57天，一鼓作气解放了川、康、滇、黔大部地区及湘、鄂、陕、甘等500多座城镇，面对节节败退的局面，蒋经国意识到事出有因，这是高层有人泄密才导致前线战局不利，他命令毛人风抓紧调查，还有谷正文，把谷正文赶紧调回来。谷官复原职，找到叛徒刘慷福，令其回忆和张灏打交道的每一个细节。刘说我在基隆吃馆子的时侯，碰见过张灏……那时也是9月底，天气很热，街上都是晒咸鱼的，有一股鱼腥味。“我坐在馆子里，见他正在和别人说话，应该没有看到我”。这个线索很是模糊，谷索兴让人叫了一碗三鲜面过来，让刘一边吃着，一边提示说：你那天看到张灏，他是在你的正前方呀，还是在你的左边——右边？刘回忆起一些，说是”在您的右边”。谷进入状态，手上比划着说：“你当天吃三鲜面线，往左边一转头看见了张灏，张灏当时在跟人交谈，你是不是看不到对面那个人？”“那个人是在墙后边。”“噢……”刘继续说，“他（张灏）那天有点舍不得走的样子。”谷若有所思：“那看来，墙后面那个人和张灏关系不一般呀！”

　　还有现场调查，至此台工委三荣行交通站暴露。谷正文向毛人风汇报说：能够掌握厦门、金门布署的人确实是不少，但是同时又能在9月20日有机会和张灏接上头，还有在台大医院门口确实和张灏见过面的只有吴次长。我是怀疑张灏在九月份去三荣行见的人就是林义良，而且根据刘慷福的描述，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浅。我认为是血缘兄弟，或者是合作时间很长的共谍共党。但不论是哪种关系，只要把它查清楚，对案子来说，都是重大突破。

　　当然事情也没那么简单，为渗透三荣行，余队长连麻包都扛上了。这时的谷正文，在提出方法方面与吴石不相上下，他问余队长：《光明报》那个案子咱们抓回来的基隆工委的人还剩多少？三十几个人吧？余队长回忆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假扮成基隆工委的人？”余队长姓余名骁男，在捞钱方面很能扒扯，心眼子贼多，目前日子还算好过。

再看朱枫这边。朱枫临行前，万景光告诉她接头方式：需要在半夜三点钟收听地下党的电台呼叫信号，并在第二天的报纸上查看寻人启事。朱枫依法儿操作，收音机开得很小，仍被王昌诚发现。王昌诚因在省警务处电讯部门工作，这种事懂一些，对朱枫的举动起了疑心。第二天，朱枫在报纸上看到“陈立法”的寻人启事，准备出门接头，养女阿菊却有些不放心，怕她走丢，打电话让丈夫王昌诚回来陪朱枫一起去。王昌诚陪朱枫逛街时，朱枫提出了加工辣椒面挣点钱的想法，给他钱，让他去做个调查，沿街走着看看。支开王昌诚，她独自来到叫做建昌行的接头地点。“我是老家来的，我找一下老郑。”说明来意，朱枫被引入后面的一间屋内，伙计借口去倒点水，出去后把门反锁了。然后有隔一道门，与老郑的对话：“太太从哪里来的。”“香港。”“来台北做什么？”“老家派我来上货。”“家里药材生意怎么样？“药材生意不好做，现在改卖茶叶了。”“是王经理派你来的吗？”“不是，是万老板，我有万老板的亲笔信。”暗号对上，老郑（蔡孝乾）开门走过来：

　　他们这个接头见面，从一开始就带着一股怪异的气味：不相信任何人、隔一道门说话，门后有枪，手枪子弹是上膛的。老郑说，朱枫同志啊，专门派交通员过来，东海情报小组级别不低了，和他们接上头没？朱枫说上级有要求，先要建立交通线，然后才可以找他们。朱枫按组织要求去见聂㬢，聂㬢开车送她去被军方征用的电力公司招待所。在招待所二楼，当朱枫敲开门时，看到的是吴石和国防部二厅厅长段退之。她分不清次长、厅长这些，假称是吴石妻子王碧奎的老朋友，并准确说出了“王碧奎不喜欢烟味”这一细节。好记性起了作用，这是聂㬢在车上刚刚告诉她的。

　　朱枫将万景光的亲笔信交给吴石。吴石审视的目光扫过信件，看到朱枫在用茶壶倒水，说我给你倒点热的。信任感已经建立起来。“台工委的同志接上头了？”“接上了。”两人的对话很是简单。吴石将“事关前线战局”的微型胶卷交给朱枫，要求她尽快送出去，事不宜迟。

本来已经说过“让聂曦开车送你回去”，朱枫从二楼那个房间走岀来后，没上聂曦的车，而是步行离开。这一举动恰好避开了在对面百叶窗后监视的段退之。聂曦上楼向吴石报告后，吴石不放心，派他悄悄护送朱枫回家。谍战剧的要求是，既不能演过，也不能演砸，朱枫从上海过来时，仅受过一个星期的相关训练，华东局对他的评价是：聪明，人很能干。能干与否，这个我们都看到了，但这里面，明显已出现地下工作所不允许的“横的联系”，关于这一点，在剧集中，也是如实反映。她一个人在街上走着，聂曦在后面开车跟着，还是碰上事了。

保密局行动处翁连旺带人在街上抓人，以核查证件为由把朱枫带到一个封闭的大房子内，那里面被抓的已有几十个人，甚至有台大教授：

　　聂曦向吴石汇报说，那些特务埋伏在车里，看见人就抓，而且专抓那些看起来体面的人，所以我认为这八成应该是绑票勒索。吴石认为，要救人可以去找台大校长傅斯年，他们不是有人也关在里面吗？

　　里面行动处的特务为多勒索几个钱，连被绑架人鞋子里的钱都要，“也不多，就二百新台币。如果身上没有带够的，打电话让家里送过来。”他们这样说。朱枫经考虑后，把胶卷藏在放有带壳花生的一个蓝布口袋里。这时有特务喊她过去，装花生的口袋也被拎过来放桌上。贼眉鼠眼几个人见有吃的收缴上来，他们你抓一把我抓一把，镜头中刚刚松动下来的气氛，在这一抓一拿之下又让人感觉紧张起来。朱枫说，其实我女婿是你们的同事，警务处的王昌诚，要不你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电话打出去，单位还有家中，不是没找到人就是没人接。朱枫很着急，还得稳住自己，手拿话筒以眼瞟向那个蓝布口袋，那里面那个小小黑色胶卷已经露出来了。来不及多想，朱枫一把抓向有胶卷的那个地方，她的手同时也被特务摁住了：

“我饿了，刚才关我太久了，我也不知道你们能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女婿是你们同事啊，就关照一下吧，长官。”

这话管用，朱枫被带到了楼上，胶卷也被她带了上来。一两天后，在台大学生门前抗议下，朱枫与台大的人被放了出来。这个情况聂𣌀也看到了。

在建昌行，朱枫把情报交到了老郑手上。回家后，却发现自己的手提箱被人动过了。王昌诚要去上班，问她说，“妈，你之前是在鸿翔绸缎庄订过料子吗？今天有人打电话说你订的料子到了。”朱枫最初否认，而后谎称“香港比较热，到了台北就冷了，我就想加两件衣服，你看这一累，就糊涂给忘了”。这几句胡弄阿菊还行，王昌诚听后并不说破。

　　王昌诚先走，朱枫要等一会儿才能离开，走到鸿翔绸缎庄，进门后发现王昌诚也在后面跟了进来。王昌诚说，现在台湾局势动荡，你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你遇到什么麻烦，我就过来了。但吴石这边虑事周详，做衣服的料子早已准备在店中，伙计查登计帐簿，三翻两翻，果有其事。这一幕也就有惊无险地了结。

吴石与朱枫在“山上茶屋”见面，就朱枫街头被抓的事道歉说，是我安排欠妥，让你受委屈了。又说我既然借了伙计打电话的名义，就不能留下漏洞。听朱枫说到她并没有将情报胶卷销毁，并且已经送出去了，想一想后严肃地说，你来台湾之前，小万没给你说过吗，地下工作安全是首要任务，销毁了证据你才会安全，整条情报线的同志们才会安全。两人之间有了争执，吴石说，我刚说过安全是首要任务，其次是情报，听不懂吗！下面的话吴石当时也说过，“胶卷一旦落到保密局手里，你的命会不保，台工委会撒离，你的家人会受牵连……”朱枫在往回走的路上，这些话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气氛凝重。

　　剧中饰演朱枫一角的吴越是学戏剧出身，在窦公馆也确实与剧中王碧奎一同唱过一出《游园》，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更加重了人们对剧情发展的一些担忧。一般看来，吴石与夫人王碧奎的关系并不那么好，有误会，有段太太在窦公馆嚼舌根嚼出的凤言风语，家中的争吵声也是时高时低。对此，我也是没看懂，对王碧奎的一些做法有点看不下去。坦率地说，这也是有些人中途弃剧的原因之一，当然，更直接地说，“白色恐怖”这几个字也不是白说。我曾反复思索，他们一旦被捕，真的能扛得住吗？或者反过来问自己，他们能扛下来，原因又是何在？想要来想去答案还是有，一个是主义与信仰，又一方面，在细节方面他们都经历过战争，有过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生活经历，从出生入死，到视死如归。

　　你看这里，第一张照片中，这是翁连旺，你还能认得出吗？为渗透三荣行，谷已把他调到侦防组这边，冒名顶替，假扮基隆中学的庄阿臣。谷曾经说过，渗透也就是演戏。为能演得像，他把自己关屋里往死里饿。当谷正文来看他时，翁已是走路打颤，站都站不稳。第二张照片中，连谷组长都在为他鼓掌。

假扮无路可走的庄阿臣硬闯三荣行，虽然被林义良坚拒，在对面楼上看着的谷正文却说，调查敌人消极来说是要隐藏自己，积极来说，是要适当地暴露自己，要想打动人心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要想信（我就是那个人）。雨夜，饥寒交迫东躲西藏又与组织失去联系的“庄阿臣”出现在三荣行附近，枪声中与刘慷福扭打在一起，倒地后“庄阿臣”得个先手，先拿到被击落在地面上的手枪，把叛徒刘慷福打死了。大小假相掩改真相，这一过程也被林义良偷窥到。林义良是交通线负责人，他的整个下线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在他被捕后，台工委也已撒到了山里。吴石得知这些情况后感觉很被动，决心把林义良救岀来。林义良被救岀来了，过程曲折，由聂曦与朱枫两人盯住余骁男，朱枫发现余经常出入西门町华都大舞厅去捧歌女阿玲的场，从而发现“荣记点心”这一线索，并由此追查下去，找到关人的关押地点。但谷正文又有放长线钓大鱼的一手棋，让翁连旺借庄阿臣的身份，和店内伙计陈发斌一起，逃入山里的武装基地。

　　在第21集中，吴石与陈宝仓商量，为林义良办全套假身份证明和通行证，由陈宝仓通过军方关系，开车将林义良并“海东青计划”的情报送出。

　　“海东青计划”是国民党空军轰炸上海的一个绝密计划，于1950年2月6日开始实施，驻扎舟山机场的国民党空军向上海发动了疯狂的攻击。我军依靠情报，在防空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将仅有的高炮部队提前埋伏在敌机集结的最后一个导航点，配合我军升空迎战的战斗机给敌人造成极大震慑。当然这又是泄密，连老蒋也意识到了这里面问题不小。国防部紧急通知，厅以上官员紧急集中，由小蒋主持，通过保密局对大楼内的大小官员逐一审查。可查来查去也没什么结果，余骁男突然灵机一动，说：（这个已被送出的海东青计划）会不会是共谍自己推测出来的？谷正文表示同意，但他也知道出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人背锅，不如就势推到吴石与聂曦身上。这样做虽有难度，他们如此这般，也算是豁出去了。周至柔看到保密局的调查报告很是吃惊，为什么装有“海东青计划”的文件夹上会有吴与聂的指纹？段退之也表示，偷拍计划书一个人就够了，两人也就两人，可这上面偏偏缺少周办张副官的指纹证据。他们去向蒋经国汇报，毛人凤主张直接把吴石带走调查，周至柔不同意，他觉得现在没啥真凭实据。最后形成的意见是在吴石办公室里装窃听器，让他配合调查。

出现这样的局面吴石已预料到了，何况关于“海东青”，他有他的分析与推测，的确是根据各种信息“推测岀来的”。周至柔派人来叫吴石过去谈话，等他回到办公室，谷正文也端着本子过来了。谷表面卑微谦恭，按本子上写就的事项逐一提问，吴石作答，话中带刺。后来就直接说你没资格过来审查我，说完拿出配枪，子弹上膛，拍在桌面上。往下是段退之过来，两人毕竟是同事，段也看不惯保密局那帮人的作派，就拿出本子用写字的方式向吴石透露一些信息，吴石也写字回复，让他查查黄杰兵团卷宗上有没有自己的指纹（黄杰兵团这事由吴石直接负责）：

　　保密局在国防部闹得乌烟瘴气，周至柔烦得要命，（保密局那拨人）他们白天硬闯吴公馆，半夜还溜门橇锁，折腾过，证据不还是没有？周命令段退之赶快把这些人请走。这边对吴石与聂曦的审查一直没结果，毛人凤也很急，段退之提出可以把聂㬢先放出去，然后跟踪他，也许会有新的发现。在这之前，王碧奎曾往吴石办公室来过一次，吴给他开了一个菜单，说有点馋，让夫人回去做好这几样菜给他送过来，并嘱咐她说，带两份，有聂𣌀的一份。谷在隔壁屋里也窃听到了相关内容，一溜儿小跑赶过来把吴石与夫人堵在门上索要纸条，然自称考上过北大的谷正文这回却是不得要领，看过看过，看到的仍是那几个令其皱眉的菜名。

聂𣌀被放出，去了吴公馆，找王碧奎拿到那张菜单，他看不懂什么意思，去请教陈宝仓。两人秘密见面，但从写有“南瓜饼、洎小白菜、酱油水姜”这三样吃食的字条上分析出有用信息并不容易。聂𣌀对陈宝仓说，这“酱油水”其实是闽南地区的一个叫法，就是用酱油水来红烧鱼，再进一步，推出这三样吃食，要表达的是“余骁男”这三个字，人名。他们有些明白了。

　　陈宝仓与聂曦终于明白吴石的意思是让他们从余骁男身上找到突破口反击，往下就有朱枫暗中跟踪阿玲，看到她带闺蜜去余骁男欲买已付过定金的新房参观。她记下门牌号码，假装要买房去中介打听，才知道这房特别贵，相当于“台北静安寺”，余骁男那点工资根本买不起。然后陈宝仓又去中介，以军官身份连哄带吓打听出这处房的房主是余骁男，但是鉴合同的人是徐山。经过分折，觉得余骁男很可能是通过倒卖情报赚钱。

需要找到徐山。

这事陈宝仓不好出面，让他的助手老杜来到一家日本艺伎馆，发现情报贩子徐山正一人喝着，看艺伎表演看得入迷。徐山一见到老杜，有点慌，老杜欲擒故纵，问明余骁男确实是在倒卖情报，就亮明军方身份，黑唬他几句，走了。老杜把调查结果告诉聂曦，说余骁男最近不缺钱，已经很久没联系徐山了。聂㬢去街边打电话，朱枫再去前边去过的那个中介，假称自己丈夫是国防部上校，并以金条酬谢，说自己可以一次性付款，甚至还能加价。中介那位本来只会说“好呀，我好为难”，见有这等好事送上门来，立马改口，答应说服余骁男退出交易。余骁男被逼得没法儿，只好又干起老本行，联系徐山，打算再做一笔。聂㬢这边把余与徐山交易情报的时间、地点透露给国防部二厅的张处长，张处长马上安排抓人。

　　余骁男被扭送至国防部会议室门前，盗取机密、贩卖情报、与谷正文密谋调换文件夹进行指纹鉴定，栽赃陷害国防部高官的罪名在经过一两集后都被坐实了。周至柔同意结案，军事法庭很快叛处二人死刑。

还有舟山这边，舟山紧扼上海咽喉，一天不收回，上海便一天不安全。吴石巳经整理出国民党军在舟山的最新编制，再加上陈宝仓的亲临调查，核实与补充后，这份情报也送出去了。剧情起起落落，台中山里，翁连旺渗透成功，台工委副书记陈泽民被抓，陷入死牢的谷正文也被放了出来。谷重操旧业，而后台工委书记老郑（蔡孝亁）被抓。在谷正文印象中，蔡孝乾架子很大，被抓后还要吃要喝，一不留神还让他跑掉一次。这时，该剧大约从二十几集以后，收视率一路回升，走出个融底反弹的上升曲线，说明这个剧仍旧是有号召力的。很不幸的是，由于蔡孝乾再次被抓叛变，朱枫、陈宝仓、吴石、聂曦相继被捕，但他们都扛住了。网上有几篇文章指出，吴石在被捕前，为保护家人，已做出了最大努力。并且在狱中，在陈宝仓揽下全部“罪责”的情况下，决不苟且偷生，面对谷正文说出：“你确实是审讯高手，冒着失败的危险，在做最后一搏。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你成功了，我，就是‘东海’。”这四位烈士在1950年6月10日英勇就义。几个月后，王碧奎被释放出狱，她在狱中被关押7个月，他们的孩子，吴学成、吴建成也都活了下来。台海凤云，潮起潮落，网上亦在感叹，感叹“他连死后的事都算准了。”做为我党在台湾潜伏的最高级别密使，剧中吴石有这么几句铿锵之语：“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中国人民饱受战争之苦久矣，我只是希望战争能早点结束。”面对“你何时加入共产党”的质问，吴石回答：“我从末加入过共产党，我没有背叛党国，我忠诚于孙中山先生天下为公的党国。是那个无数仁人志士，为推翻帝制建立共和前赴后继的党国，那个在北伐时期所向披靡的党国。而不是现在这个，人人蝇营狗苟，个个贪污腐败的党国。我没有背叛党国，是现在的党国，忘记了天下为公。”

镜头转一转，在第39集中，吴石与蒋经国单独谈话，蒋经国意在劝转，说党国还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吴石说，为什么蒋先生不亲自见我，是怕我当面拒绝吗？其实蒋先生心里想的，可能跟我想的不一样。因为至今，你们很多人心里都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做，，或者你们也不敢想明白。因为蒋先生的党国，人人心中有自己，大多心中有派系，少数心中有党国，唯独，无人心中有人民。而心中一旦有了人民，就再也泯灭不了了。

（感谢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