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山魂(21)

郑铁辉

<p class="ql-block">  《岭兜村的早晨》一文,在省报头版上一“文”扛红,不仅肖雄作家起来,就连隐约里透露出来的“大岭兜”构想,也让各路记者嗅到了大新闻!</p><p class="ql-block"> 揣着记者证络绎而来的,挎着照相机接踵而来的……但更有甚者的,居然来者中还有一个省革委现任大领导的大秘书仿佛扛着“尚方宝剑”,说首长很重视,说哪天如果方便了,想见一见那个叫大牛的生产队长,他站在村口老榕树下高台上的那一声“上——工——喽”,像山魂,特别精神……一石激浪,肖雄亦惊亦喜;然则,苏振平不“平”了,直说:“肖作家,你这回可把祸闯大了啦!那一种构想,本来就不大,怎么能文学了呢?”亦悔,亦怨,只怪“作家”多事!</p><p class="ql-block"> 兵来兵挡,水来土掩。</p><p class="ql-block"> 土改却高兴起来,说:“甭怕……岭兜村正愁着不出名呢!”但一见到记者来了,他却吓了,赶忙逃之夭夭,说躲田亩里“干活”去啦,你还采访啥?</p><p class="ql-block"> 不当家的苏振平,虽然能够诞生大岭兜的“构想”,但自以为那也纯粹是纸上谈兵;作家肖雄也“熊”了,说自己酷爱文学,不外是“文字”功夫而已……惺惺相惜,大概记者的耍嘴皮、摇笔杆与苏“构想”、肖“作家”相类似吧,以故,他们异口同声:“采访艾队长去,他才是岭兜当家人!”</p><p class="ql-block"> 土改队长在哪?</p><p class="ql-block"> 问郭玲,郭玲摇头,她说:“我只是生产队的一个小出纳,哪知队长出何纳何耶?”语出呛呛,有一点“辣”味了。</p><p class="ql-block"> 肖雄知道,“祸”从己出,于是,赶忙央求惠丽,说:“二嫂一定知道!”</p><p class="ql-block"> 惠丽从坑垅那边的大田里“揪”出自家的男人来了,也怨,也“骂”:“瞧你多大的出息……躲什么?还一个堂堂的生产队长呢!”忽然的,她又很有一点心疼自己的男人来了,“那一些记者会吃了你呀……还真躲到山旮旯里来啦!”举重若轻,拍了拍土改沾泥的衣襟,惠丽欣然一笑,“去,怕什么,小小岭兜村,难道就不可以有大构想?”</p><p class="ql-block"> 小小的生产队长,居然在大大的记者们面前侃侃而谈了!他把“以岭兜古村落为圆心,以铁路火车站为半径画圆”的构想直往大里畅谈……土改很憧憬:“岭兜村依托林场、铁路的优势资源,已经实现路通、电通,现在呢,正着手凿山开渠,拓引溪源!”</p><p class="ql-block"> 要说的话,好像都说完了!</p><p class="ql-block"> 但是,土改似乎言犹未尽,他知道岭兜铁路分局的卞局长在鲤一中时与苏振平以主任、付主任的身份共事过……工人阶级领导一切,那时,他是工人宣传队的卞队长,很欣赏苏振平的知识和才华。</p><p class="ql-block"> 卞局长到任岭兜,便与苏振平不谋而合,对他的“大构想”深表首肯,以故,便有艾解放的赤脚医生诊所升格为铁路医院的大手笔……土改越想越兴奋,于是,口若悬河,一说为快:“在岭兜,还应该特别感谢岭兜铁路分局的卞局长!”他看一眼苏振平,似乎得到了默许,“是卞局长与苏振平大哥为我们岭兜古村落谋划了这么一个大构想!”</p><p class="ql-block"> 土改很想也给振平一个什么“长”的称呼,但自己的生产队长已经够小了,何况鲤一中苏付主任早已时过境迁,只好以“大哥”称而谓之了,相信,苏振平的将来,一定会是一个不小的“长”……委屈你了,振平大哥!</p><p class="ql-block"> 记者欢欣鼓舞,满载而归,岭兜村又上了省报新闻头条!</p><p class="ql-block"> 不过,岭兜村还有一条不能上新闻头条的头条新闻!</p><p class="ql-block"> 那一个不是记者的现任省革委大领导的大秘书,原来是奉“旨”微服私访来了的……当年,大牛带领解放大军抄捷径解放鲤城之后,那一个赏大牛两块银元的首长,就是现任省革委的大领导!</p><p class="ql-block"> 那一个大秘书,很欣赏大牛珍藏的两块银元,很是“首长”地至嘱:“藏好哟……福降岭兜村了呀……首长好几次提到你了呢!”</p><p class="ql-block"> “谢谢首长!”大牛高兴,岭兜村的人也都跟着高兴。</p><p class="ql-block"> 二哈虽“哈”,但还真的善于总结,他说:“岭兜有大牛,不发达都没有理由!”大家都说,这一回二哈真的“哈”到了点子上了!</p><p class="ql-block"> 在《岭兜村的早晨》一文中,肖雄写到大牛获赏两块银元的事……文章很小,但奇缘不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