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绝笔·后记

心灵归宿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太行绝笔》后记</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文/代强(安徽)</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5年10月8日,窗外的鸡鸣刚叫第一声时,我终于把《太行绝笔》的最后一页校样叠好,压在左权将军的黑白照片下。照片是从史料集里复印的,边角已经磨出毛边,他穿着军装站在太行山下,眼神亮得像山尖的太阳——今年是抗战胜利八十周年,我写这本书,没别的念头,就想让更多人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位将军,把没写完的家信揣在怀里,把太行山的百姓护在身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为了写得像点样子,我用手机查阅了大量的关于左权将军的资料,整理资料时,有次看到刘志兰女士的访谈录,看到她写“伯崇的烟袋总装着太北的胎发”,眼泪没忍住掉在纸页上,晕开了墨字,倒像信里没干的泪痕。</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写作的日子没什么章法,多是夜里抽时间写。人们睡熟后,书房的灯总要亮到后半夜,困得睁不开眼时,就拧开那瓶薄荷清凉油,往太阳穴上抹一点,刺鼻的凉劲儿一上来,脑子就清醒了——想着左权将军三天没睡够五个时辰还在写转移命令,我这点困又算什么。有时写着写着会卡住,比如琢磨百团大战时他站在山头上的神情,翻遍了史料也没找到细节,就搁下笔去院子里走,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想起他要教太北认星星的话,笔下的文字倒顺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稿子改了多遍。第一次写完第三章时,自己读着总觉得不对,那些“薪火相传”的话太硬,不像真的日子,后来删掉重写,加了老周师傅少了两根指头的手、狗蛋缠在刀柄上的旧棉鞋布条——这些细碎的小事,才是当年太行山里最真的模样。就算这样,杀青文稿还是怕,怕漏了哪处细节,怕写轻了那份牵挂,每次校稿都像捧着烫手的山芋,翻到“十字岭牺牲”那段,总要停一会儿,好像慢一点,就能让将军多留片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如今书要面世了,心里反倒踏实下来。没指望它多风光,若是有人翻开书页时,能停下来想想,八十年前太行山里,曾有位将军揣着没写完的信打仗,曾有群战士护着兵工厂的铁轨拼命,我就知足了;若是能侥幸入围征文比赛,让更多人看见这些故事,更是意外的欢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当然,稿子定有不少毛病。或许是某处史实考证得还不够细,或许是某段情感写得太浅,我知道自己笔力有限,只能做到把心里的敬意都揉进文字里。若有老师读者看了,发现不妥之处,还望多担待,多指点——就像当年左权将军跟战士们商量战术那样,有错就改,才能让这些故事更实在,更对得起那些留在太行山里的英魂。</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最后定稿时,月光落在桌上的照片上。我脑海里想象十字岭,石碑旁有个小姑娘,正把一朵太行蓝放在碑前,她妈妈轻声读着信里的话:“等把豺狼赶跑,就回家抱你。”那一刻忽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有些念想,会跟着文字走,跟着风走,跟着一代代人的惦念走,永远不会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