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浴室

清茶

1979 年 1 月 6 日，周六。
清晨六点三十五分，我正坐在小林窟组屋楼下的咖啡店喝咖啡。十四年的刑警生涯让我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这个时间点，组屋区刚刚苏醒。
对讲机突然响了。
「苏皮亚警长，请立即到 58 座五楼，有邻居报警说听到尖叫声。」
我放下咖啡杯，纸币压在杯底。作为刑事侦查局的老兵，我知道周六早上的尖叫声绝不寻常。
登上五楼时，警戒线已经拉起。一个中年女人瘫坐在 512 室门口，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孩子...全是血...」
我戴上手套，推开那扇浅蓝色的铁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洁的客厅。小桌上整齐摆放着四个书包，旁边的小鱼缸里，两条红剑尾鱼悠闲地游动。一切井然有序，除了空气中那股浓重的、甜腻的血腥味。
我顺着气味走向浴室。
然后，我看到了从业以来最毛骨悚然的场景。
四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才五岁，像被丢弃的布娃娃一样叠在狭小的浴室里。鲜血浸透了他们的睡衣，在地面上汇成暗红色的水洼。
十岁的陆国平在最下面，他的右手几乎被砍断，仅靠一层皮肉连着。八岁的陆国兴头骨裂开，六岁的陆国亮全身布满刀伤。五岁的陆珍妮趴在最上面，小手还紧紧抓着一个绣着小鸭子的枕头。
我扶住门框，强压下胃里的翻涌。
「警长，」年轻警员脸色苍白地报告，「门窗完好，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
太干净了。太整齐了。除了这个浴室的屠杀现场，整套公寓整洁得像是主妇刚刚打扫过。
这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