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事相聚欢度重阳节

相遇

南山花园的牌坊在秋日里显得格外亲切，红灯笼高高挂着，像旧日时光里不灭的暖意。我们一群老同事站在这里合影，笑声在风里荡开。有人整了整围巾，有人悄悄往中间靠了靠，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走散。几十年前在办公室里并肩忙碌的身影，如今被同一缕秋阳照着，只是头发白了，脚步慢了，心却更近了。

六位老姐妹站成一排，依旧是当年科室里最要好的那群人。谁还记得当年谁抢了谁的午饭，谁又替谁顶了班？如今说起这些，都成了笑谈。牌坊上的灯笼晃着，像极了那年春节值班时挂在值班室的那一对。天是灰的，可脸上的笑是亮的。我们不提岁月，可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彼此见证过的春秋。

三位老哥站在牌坊另一侧，挺直了背，像当年开会时那样一丝不苟。他们不说多话，可眼神里全是默契。一件件外套裹着旧日风骨，站姿依旧带着几分机关干部的讲究。他们不拍肩膀，也不大声寒暄，可那并排而立的身影，比什么话都更说明情谊的分量。

砖墙前，三个老同事又凑到了一起。有人从包里翻出保温杯，笑着递过去一口热茶。灯笼在头顶轻轻摇，像在应和着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我们不再年轻，可站在这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骑着自行车上下班、一路说笑的年代。一墙之隔，隔开了几十年，却隔不开这一声声“老张”“老李”的称呼。

草地边上，两个老姐妹手牵着手。一个穿深色外套，一个披着皮夹克，像极了当年一个爱稳重、一个爱时髦的模样。她们不说什么，就这样并肩站着，像年轻时下班路上那样。秋风掠过，手却没松。有些情谊，不需要热闹的背景，也不需要多言，只要一个眼神，一次牵手，就足够了。

她站在树旁，仰头望着天空，手轻轻贴在树干上。云层压得低，可她的神情却像在读一封久违的信。或许她想起了谁，或许只是在听风穿过叶隙的声音。我们都没打扰，知道有些人，总喜欢在热闹里留一点安静的角落。她不说话，可我们都懂——有些思念，是重阳节才敢轻轻碰一碰的。

灰衣女人挎着包，望着前方的树影。她没笑，也没动，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远处的屋檐低垂，像极了我们曾经共事的那栋老办公楼。她或许在想，当年那盏总在深夜亮着的灯，是不是也照过今天的这条路。我们走散在各自的生活里，可今天，又奇迹般地站在了同一片树荫下。

她穿着亮色的衣裳，笑得像秋阳破云。手搭在树上，像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她说：“这棵树，比咱们退休还早呢。”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是啊，树还在，楼还在，我们也都还在。哪怕步履蹒跚，哪怕鬓发如霜，只要还能站在一起，这个重阳，就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