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盏柿子那盏梨

路人哲

<p class="ql-block">  早上出门走路,经过邻家小院时陡然发现有棵柿子树在他的院子里。蓦然,出于好奇,跛起个腿走了进去。</p><p class="ql-block"> 小院很灵醒。右边是成排的果树,反正没有结果,可能是由于才栽的原因吧。柿子树成虬状,直立在小院的南边,上边结着十几𠆤果子。红红的果实与流金的秋叶相互交织,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令人惊愕。柿子树的分节处还趴着两只小兔子,可以看出主人的未泯童心。</p><p class="ql-block"> 选景、拍照,好一阵忙碌。</p> <p class="ql-block">  因为家在农村,又在南方,做为70 年代初的一代对生活的认知应该是很晚的。对于我来说做为第一次对南方和北方有正确的认识是在三十一年前。</p><p class="ql-block"> 那年考上了河南的一所大学,第一次坐上火车,第一次跨越黄河,第一次和父亲在北方的小餐馆里吃了顿叫什锦火锅的火锅,现在已还能体验到那时的激动,第一次的心潮澎拜与面若止水还在晃荡。</p> <p class="ql-block">  在南方与北方的胶着中,我的脑海中渐渐冒出来个叫老二的人。他姓周,在我们寝室排行老二,老二作为我们对他的固定称乎就是这样定下来的。他的个头不高,戴一副厚厚的纹圈的眼镜,不胖,穿一双鞋底订有铁片的皮鞋,成天拿着个收音机在来去吃饭的路上,一走,脚底下嚓嚓的响。</p><p class="ql-block"> 他是本省人。在他的带动和帮助下,我了解一些风土人情与山乡小吃。柿子,便是其中之一。原来,柿子在他们这里只不过是秋天再寻常不过的水果,大街小巷的水果摊上,随便都可以买到,不象我们那边。我是如此的孤陋寡闻,对于人家的稀疏平常,我却别具一格的虔诚以待。</p><p class="ql-block"> 他对我说,柿子是有成熟感的东西,对于久居城市的人来说,柿子熟了,是家人在念你,是家的记忆,是萦于心头的乡愁。</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我把柿子的成熟,和乡愁联系在一起。</p> <p class="ql-block">  那年的老二有思春的感觉。他对于另一个系的女生有了好感。写好了信,便急急的想找个人送去。信还没有封口,老大说我来替你封,于是便给他。哪知老大拿过信,擤着鼻子扑扑两下,就给粘上了。惹得我们好一阵大笑。</p><p class="ql-block"> 我便成了那个送信的人。</p> <p class="ql-block">  那个女孩叫王雪梅,山西潞安人。我把信送过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寝室的大桌子旁,面前正摆着几个柿子。柿子的晶莹剔透与她端庄优雅的脸与透过窗户的夕阳正混成一色。女孩子落落大方的接过我递上去的信,羞涩爬上了她的脸庞。我不知道那羞涩是源自那红艳艳的柿子,还是老二的信。</p><p class="ql-block"> 七月枣八月梨,九月柿子挂满集。这是北方人的说法。我不知道这封信的最后结局,我后来听说老二的老婆最终也不姓王。</p> <p class="ql-block">  西沉的阳光默无声息的照进来,大部分的花砵已经空了,只剩下不需要打理便能自然而生的植物。</p><p class="ql-block"> 早晨的柿子树依然很虬的生长,和阳光与柿子混为一团的端庄优雅的脸可否还能记住那个意犹未老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故事已经老去。</p><p class="ql-block"> 霜降时节,万物开始凋零,只有那柿子,满树红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