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敦煌莫高窟

素心如简

　　去敦煌莫高窟是我今年六月游新疆回程时萌生的念头，当时我已到嘉峪关，只要3小时高铁就到敦煌，但是很不幸没能预约到常规票，而且一直到7月份都没有票，我只好回家了，但心里总有些失落，所以今秋我再次游河西走廊，把敦煌列为重点之一。

国庆节的敦煌人山人海，莫高窟更是一票难求，我躲在不怎么有名的酒泉市度过了国庆节，10月8日中午我终于来到了心心念念的敦煌，这时敦煌的游客大都已经离去，街上也恢复了常态，而且我很快预约到了10月11日莫高窟的常规票，这就是避开节假日的好处。

　　莫高窟游客中心离敦煌市区有10公里左右，我没查到公交车，只好打车前往，滴滴司机在途中让我修改地址，说我的地址离售票处还有一段距离，我不清楚这些，预约门票时叫我们提早半小时到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我就是按这个地址打车的，事实是莫高窟游客中心太大了，数字展示中心距离售票处真有大几百米的距离，由于来得早，司机一直送我到售票处附近。

　　我预约参观的时间是上午10点，我到售票处才八点多，我换了票前往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才发现早已人山人海，一队队的旅游团聚集在这里，在数字展示中心，我们看了两段电影，第一段是介绍敦煌莫高窟的历史。公元366年，一位叫乐僔的僧人路过敦煌三危山，“忽见金光、状有千佛”，遂在岩壁上开凿了第一个洞窟。此后一千多年的光阴，历经各朝代的持续兴建，形成巨大规模，现有洞窟735个、壁画4.5万平方米、泥质彩塑2415尊，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圣地之一。第二段电影介绍莫高窟的主要彩塑和壁画，整个过程中，大家静静地欣赏，被精美绝伦的佛像和壁画所震撼。

　　看完电影，我们坐上景区的观光车，前往17公里外的莫高窟石窟。莫高窟俗称千佛洞，位于甘肃省敦煌市东南25千米处的鸣沙山东麓断崖上。一路上除了看到有一片胡杨林外，便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即使是一千多年后的今天，这里也是“大漠黄沙远接天”，想不明白古人为什么会选择这么荒凉的地方建佛洞，他们日常的吃喝拉撒怎么解决？茫茫沙漠有水吗？直到观光车把我们送到一条桥边，我才解开心中的疑团。这里真有一条河，不过现在干涸，叫大泉河，这里是一片绿洲，长着很多高大的树木，有的直径粗到一两个人都抱不过来，也不知道生长了多久。

　　莫高窟始建于公元366年，南北长1600余米，上下共5层，最高处达50米，从外面看，那些洞窟像一长排的楼房，每个洞窟都有门窗。据介绍，早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国家还处于经济拮据之时，周总理就批示拔款100万元加固莫高窟危崖，有效遏制了崖体和洞窟坍塌，保护了珍贵文物；在八十年代，香港著名企业家邵逸夫先生又捐献港币1000万元给洞窟安装了铝合金门窗，正是有了国家的重视和支持，有了一代又一代莫高窟人的薪火相续80年，才让石窟、彩塑和壁画逐步得到保护和修复。

　 所有来莫高窟的游客都要集中排队，然后分成小队，由景区的讲解员带着参观，买了常规票的游客一共参观八个窟，至于参观哪些洞窟是随机的，不过有两个洞窟是所有游客都能参观的，那就是17窟的藏经洞和96窟的莫高窟第一大佛，96窟也叫九层楼，是莫高窟的建筑标志，大佛像高35.5米，是莫高窟最大的佛像，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室内盘腿而坐的泥胎弥勒菩萨造像之一，雕像高大威严，容纳大佛的空间上大下小，人在地面仰视会引起透视错觉，愈感佛的高大自身渺小。

图片来自网络

　　我们跟着讲解员参观，每进入一个洞窟，里面都是黑漆漆的，空间狭窄，据说这些塑像和壁画怕光和二氧化碳，因此不开灯，也不能让人呆在里面太久，怕人群呼出的二氧化碳会让壁画变色。为什么我们看到壁画中人物的皮肤总是黑色？因为画皮肤的颜料中含有铅元素，铅遇到二氧化碳就会氧化变黑。在洞窟里，讲解员拿着一支小电筒对着塑像或壁画边照边讲解，寥寥数语就讲完了，如果没有一定相关知识，可能听得云里雾里。讲解员讲完我们马上又转移到另一个窟。整个参观过程，我紧跟着讲解员，生怕一不留神跟丢了队伍，特别是从北面的洞窟转到南面的洞窟，那是一段四五百米的距离，我走得气喘吁吁，差点掉队了，不过那位美女讲解员还好，她有时也会放慢脚步等等我们。

　　我们参观的时间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虽然匆匆走过，但莫高窟精美绝伦的塑像和壁画让我震撼！尤其是壁画，以佛像、佛教故事与经变图为主，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些知识，但听讲解员解说画面的内容，觉得挺有意思。彩塑则形态万千，神态栩栩如生，技艺精湛，比如在泥塑佛像上表现衣物的厚薄与褶皱等，真是精美绝伦。莫高窟不仅是艺术殿堂，更是古代文化交流的见证，承载着千年历史与智慧，是全人类珍贵的文化遗产。

　　藏经洞是莫高窟的重要洞窟，讲解员在路上给我们讲述了藏经洞的故事。藏经洞开凿于唐宣宗大中五年（公元851年），为当时河西都僧统洪辩的影窟。公元11世纪初叶，由于时代更迭或战乱等原因，大量佛经、佛画、法器和其它宗教、社会文书等文物五万多件被秘藏于此窟，砌墙封门，且表层饰以壁画。藏经洞随即在大漠中封存了九百多年。清光绪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道士王圆箓在清理莫高窟积沙时，偶然发现这个洞窟。这个小室里藏有公元四世纪至十一世纪的古代各类文献资料及文物艺术品约五万余件，涵盖了政治、经济、军事、文学、史地、医药、科技、民族、宗教、艺术和人民生活等各个领域，内容极其丰富。1905年至1915年期间，先后有英国人斯坦因、法国人伯希和、日本人，俄国人等纷至沓来，他们陆续用低廉的价格从道士王圆箓手中购得文书、经卷和其他文物近四万件，致使敦煌藏经洞文物中的大多数精品流失。

　　藏经洞在莫高窟的北面，它与16窟同在一座三层楼的洞窟中，藏经洞门前挤满了游客，这可能是莫高窟最热闹的地方，我们跟着人群进入洞窟，见到了位于16窟甬道北壁的藏经洞，它是一个只有两三平方的小室，中间供着洪辩高僧的塑像，这个位置确实很隐秘，封上门就是一面墙壁，难怪九百多年没人发现。文物的流失，大家都怪罪王圆箓，他的功过至今仍被学界争论，但不可否认的是，没有他，藏经洞或许仍深埋沙中，莫高窟也不会这么快扬名世界。你可能会说没有王道士，或许会有李道士，张道士等等发现藏经洞，问题不是谁发现藏经洞，而是发现了藏经洞，清政府却没有引起重视，才导致大量珍贵文物流失。据介绍王道士虽然贱卖了一些文物，但他自己并未花一分一厘。这些银两都用在莫高窟的维护上，他既是莫高窟的守护者，也是文物流失的经手人，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在莫高窟的停车场旁，还有一座王圆簶塔，算是后人给这位发现藏经洞道士的纪念吧。我想如果是现代发现藏经洞，文物一定不会流失国外，只是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图片来自网络，莫高窟里不能拍照。

　　跟着讲解员参观完八个窟，我感觉意犹未尽，于是又悄悄尾随其它团队参观了莫高窟第二大佛，接着又返回藏经洞拍照，差不多一公里长的莫高窟被我来来回回走了四次，最后没精力去参观院史陈列馆和陈列中心了，这些陈列馆是了解莫高窟最全面的地方，遗憾我又错过了。

　　前往停车场的路上，我惊奇地发现一片格桑花，这是沙漠里最灿烂的格桑花，一如敦煌，这片承载着千年文明的土地，用它的壮丽与沧桑，让我深刻体会到历史的厚重和生命的渺小，此去经年，那份感动将永远铭刻心中。

2025.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