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25.10.20~22,欢乐四人行相约姑苏东山。边走边看,随拍随记,留下旅游足迹以备日后查考翻阅。</p> 东方之门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酒店到位于金鸡湖畔的稻山村饭店,须从著名的“东方之门”下穿过。这幢在银屏上见过无数次的苏州地标建筑就矗立在眼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它静静地立在金鸡湖畔,通体是素净的银灰,柔和的造型极简的线条,没有一丝多余的赘笔。两座塔楼从地面伸出,到得顶端,便那么优雅地向内一弯,形成一个巨大的拱形,留下一个居高临下邀约的姿态。这座高达300多米的大楼没有刺破青空的凌厉,而是温情的、谦和的,仿佛一个未完成的揖让之礼,凝固在天地之间。忽然感悟,这门的名字起得真好,“东方”,不单单是一个方位,更是一种气度,一种内敛的、圆融的、欲说还休的韵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巨大的门洞,在远处看是纤秀的一弯,到了眼前,却成了遮天蔽日的穹隆。它不再是远观时那温婉的“秋裤”了,而是一种宏大的、不容置辩的、属于现代的时空与力量的存在。它是一道门,一道将你我所熟悉的、温软的旧梦关在身后,而将一个坚硬而明亮的未来,豁然开启在眼前的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色浓了,“东方之门”也彻底地活了起来。它成了一面巨大的、变幻莫测的光的屏风。时而是一片琉璃的宝蓝,像孔雀的尾羽;时而又转成绯红的涟漪,一圈圈地漾开;时而又成了抽象的、飞速掠过的数字与图案,像是在急切地诉说着这个时代的秘密。虚与实、光与影,交织在一起,迷离恍惚,如同一场盛大而虚幻的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走出去很远,回头再望,它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个巨大的、文明的图腾。原本带着几分戏谑的“秋裤”想头,此刻是全然没有了。我看到的,是一道连接着苏州的过去与未来的门。门里,是小桥流水,是吴侬软语,是评弹的琮琮铮铮;门外,是这奔涌的、不可逆的、光怪陆离的新世纪。而这门,便站在这交界处,不言不语,却道尽了一切。</p> 木渎时光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条碧沉沉的水,便是香溪了。名字是暖的,带着脂粉气的,传说是因了西施曾在此梳洗,将胭脂水粉的香,都融进了这潺潺的绿波里。两岸一侧是白墙黛瓦的老房子,静静地立着,像一幅褪了色的水墨画。另一侧是沿溪而建的木质长廊,古色古香,蜿蜒而去,直达廊头石拱桥堍。几株柳树,将柔长的枝条垂到水面上,点出圈圈涟漪,那绿意便也愈发地洇染开来,润透人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沿着河走,便上了一座古老的石拱桥,桥阶被岁月磨得温润光滑。走过石拱桥便是古镇的商业街,鳞次栉比的商店陈列着姑苏特色的小点心、工艺品。店家揽客的吴侬软语,像刚出锅的桂花糖藕,能将人的耳朵和心一齐黏住。</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老街路口过桥,在香溪另一侧往回走,和溪对面的热闹相比仿佛踏入了另一个幽静的世界。这里的静,是可以用心感受的,像一块上好的老玉,冰凌又温润。香溪水更是绿得深沉,将天光云影、小桥亭台、码头游船都安安稳稳地抱在怀中。游走在这安静的香溪旁古镇中,享受那片刻的宁静,感悟古人在闹市中营造静境的用心,真能让当代人灵魂得到一次洗涤。</p> 启园胜景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启园位于我们入住的东山宾馆对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走进启园的大门,便像从闹市的喧嚣里,一步跨入了一个清凉而幽寂的旧梦里。那纷繁的思绪,似乎被一道无形的门槛拦在了身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石径,视野豁然开朗。浩浩荡荡的太湖,毫无预备地涌到眼前,万顷碧波,一直漾到天边,与淡淡的远山融为一色。风从湖上来,带着水汽的润泽扑在脸上,教人精神为之一振。岸边那条著名的“康熙御码头”,如一条长龙,直伸向湖心。站在码头的尽头,四望皆是空濛的水色,方才觉出这园子的胸襟:它将天下的秀巧与湖山的壮阔,一并揽入怀中,一点儿也不显得局促。</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启园的妙处,大约全在一个“引”字上。它不像有些园林,一进门便让你看尽了全景;这里的路径是迂回的,景致是藏着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太湖边转回,先是一片幽静的园林,院内老树绿荫,葱葱郁郁的,将日光滤成一片片淡绿的荫凉,洒在青灰色的砖地上,斑驳如古画。穿过园林是<span style="font-size:18px;">一带婉转的回廊,沿</span>着回廊走,脚下是古式的方砖,身旁是镂空的花窗。窗外的景致一框一框地过去,或是几竿疏竹,或是一角假山,仿佛这园子是一位含蓄的主人,不肯将家私一气和盘托出,只肯这样片段地、曲折地,引你渐入佳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正走着,以为到了尽头,不料一转身,又是一片天地。那太湖石堆叠的假山,从蔓生的薜荔与常春藤间探出身子,瘦、皱、漏、透,各具情态。山石下聚着一汪碧水,水极静,也极清,偶尔有一尾红鲤悠悠地划过,便像一枚朱红的印章,在青绿的信笺上盖了一下,随即又化开了,只留下一圈圈渐渐扩大的、柔和的涟漪。</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便是启园。它像是一篇结构精严的古文,起承转合,章法井然。起于幽廊的“平平”,承于湖石的“转折”,终于太湖的“大开大合”。游罢归来,那山石的瘦影,湖波的清响,还久久地在心头萦绕。</p> 王鏊遗风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王鏊故居座落在东山陆巷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巷深深,巷头和巷中立着两座显赫的牌坊,分别为“会元”、“解元”,唯独不见“状元”牌坊。其实,王鏊在进士殿试时只是第三名探花而非状元。在王鏊故居所在的巷口立有“探花”牌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还未走进巷子,先就看见了那座“探花”古牌坊,像一个缄默的历史老人,在午后的日光里打着盹。脚下的石板路隔一段便有一个台阶,台阶楞角被车轮磨出深深的凹痕。巷子很窄,两边的粉墙也多有剥落,露出里面青灰的砖骨。墙头间或有几茎瓦松,或者一蓬不知名的草,在风里微微地颤动,便觉着那静,是活的,是有呼吸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巷子深处,便是王鏊的故居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门庭是朴素的,并不显得怎样煊赫,与寻常大户人家并无二致。及至跨进那高高的门槛,一股幽邃的、混合着陈木与旧纸气息的凉意,便扑面而来,将人周身裹住。这宅院是深的,一进又一进,仿佛没有尽头。厅堂轩敞,院落清寂,梁柱与窗棂上的雕刻,虽不华丽,却自有一种端严的工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五百年前,那个被誉为“文章天下师”的洞庭山人王鏊,从这里走出去,一路走到京师的翰林院,官拜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然而,官场风涛,最是难测。他辅佐过三位皇帝,见证过朝堂的波谲云诡,也亲历过宦官的擅权乱政。他一生清廉刚直,想来站在这厅堂之中,徘徊于这院落之内时,胸中定是装着江山社稷、百姓忧乐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厅堂侧门踱进了一处侧园。园子不大,却自有丘壑。几块太湖石瘦皱玲珑地立着,一池碧水沉沉地睡着,水边的亭子,翼然欲飞。最动人的,是那一架紫藤,老干虬枝,如苍龙般盘踞而上,覆盖了半个庭院。此刻虽不是花时,但那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绿荫,洒下一地的清凉,已足够让人想象春末时分,那垂垂累累的紫色花穗,该是怎样一种烂漫而寂寞的光景。一个在朝堂上经纶天下的宰辅,心里却藏着这样一座精巧的、充满文人逸气的小园,这本身,便是一种极耐人寻味的对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故居里出来,仿佛也从一个悠长的梦里走了出来。深秋的懒阳,忽隐忽现地照在陆巷的老墙上,将那斑驳的痕迹,染得一片温馨。巷口一家卖白玉方糕的小铺,蒸腾起甜甜的热气,那是一种踏实而亲切的人间烟火。忽然觉得,王鏊之于陆巷,就像紫藤的老根,深植于故乡的泥土之中,任凭枝蔓如何向天空伸展,那生命的源头,却始终留在了这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走出小巷,陆巷村口的停车场停满游客的车辆,和身后古风小村形成鲜明的对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望那深深的巷陌,历史的涛声已然远去,只剩下这寻常的、安宁的市井生活,在静静地流淌。我们能带走的,只是满襟的古意,与一缕若有若无的、属于洞庭山人王鏊的遗风。</p> 悠闲时光 <p class="ql-block">摄于苏州万怡酒店餐厅</p> <p class="ql-block">摄于木渎镇穹窿山新木器时代餐厅的太湖水榭</p> <p class="ql-block">摄于苏州东山宾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5.10.26</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