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熟了

老先

风里已经裹着秋末的软意，漫山的柿子树像被谁泼了桶蜜糖，枝桠上缀满的果子，红得透亮，像无数盏小灯笼，把整片山坳都照得暖融融的。林砚牵着苏晓的手往山上走，草叶上的露珠沾湿了裤脚，凉丝丝的，却一点也不影响脚下的轻快。

“你看那棵！” 苏晓突然停住 脚，指着不远处一棵歪脖子 柿子树，声音里满是雀跃。树 不高，最底下的枝桠伸手就 能够到，红柿子挤挤挨挨地 挂着，表皮泛着一层细细的 白霜，像裹了层糖衣。林砚笑 着把她往树底下带，自己先 踮脚摘了个最红的，擦了擦 霜就递到她嘴边：“尝尝，今 年的比去年甜。”

苏晓咬下一口，果肉软得像 蜜糕，清甜的汁水顺着嘴角 往下淌，她慌忙用手去接，却 被林砚笑着捏住手腕：“慢点 吃，没人跟你抢。”说着从背 包里掏出竹篮，递到她手里， “喜欢哪个就摘，咱们今天把 篮子装满。”

阳光穿过柿子树的缝隙，洒 下点点碎金，落在两人身上。 苏晓踮着脚够高处的果子， 林砚就从身后托着她的腰， 怕她摔着；遇到藏在叶缝里 的 “小灯笼”，两人就一起凑 过去找，偶尔指尖碰在一起， 都忍不住笑。竹篮渐渐沉了， 红柿子堆得冒了尖，风一吹， 果子轻轻晃，连空气里都飘 着甜香。

林砚望着漫山的红，又看看 身边眉眼弯弯的人，忽然觉 得这秋天的甜，不止在柿子 里。他伸手把她颊边的碎发 别到耳后，声音轻得像风： “明年咱们还来，等开春了， 再给这山上多栽几棵柿子 树。” 苏晓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 眼里，亮得像枝桠上的柿子 她笑着点头，把手里刚摘的 柿子递给他：“好啊，到时候 咱们的柿子，要红遍整座 山。” 风又吹过，柿子叶沙沙 响，伴着两人的笑声，在这满 山的甜里，轻轻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