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说的老武,是武子明,我们曾是在晋东南水文分站工作的同事,可我俩却没在一起真正工作过或工作上有过什么交集。我1975年参加工作时,老武正在华东水利学院(今河海大学)上学,1977年他学校毕业后,就直接到省里的水文总站工作去了,然而,我们却相交甚好,成了人生挚友。</p> <p class="ql-block"><b><i>前晋东南水文分站</i></b></p> <p class="ql-block"> 初次见到老武时,大概是在1976年的夏日。那时,我去潞城石梁晋东南水文站办事,一位老同事指着路经分站院苹果树下的老武,对我说:“那就是武子明,从学校回家过暑假来了。”我急忙把视线转向了老武,见他高挑而瘦弱的身材,正大步流星向水文站的院外走去,严格说,初次见面仅是看到了他的一个侧面或背影,俩人没打照面、没说话。再次见到老武时,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因老武的家临时安在潞城石梁水文站,经省水文总站同意并履行人事调动手续后,他调回到了长治的晋东南水文分站工作,以便对家庭和年幼的孩子们有所照顾。那时,分站刚从潞城石梁迁来长治不久,我也刚从漳泽水库水文站调来分站,俩在长治分站遇到一起。因老武的工作调动不知那个环节出了点问题,分站又派遣他到沁水县张峰水库专用水文站工作,而沁水至长治比太原至长治还要远,况且沁水张峰水库还在大山里,谈何照顾家庭呢?为此,老武在分站“滞留”了多日,我们也就是从那时起,有了较多的接触和了解。</p> <p class="ql-block"><b><i>老武的家乡——长治市上党区沙河村</i></b></p> <p class="ql-block"> 老武是原长治县“北五村”的沙河村人,1972年前,我们俩还同为一个县,两个村仅隔着一条石子河,绕道走也超不过20里路,站在我村就可看到他村的后岭。老武祖上家道殷实,世代书香,他本人也承袭了先人的风骨和睿智,学识渊博,温文尔雅,是我心中敬仰的那种人,因此,我们走得较近。那些年,本没有一点文学素养的我,却尝试着写了一篇《灯下话长》所谓文学作品,让老武帮我看看。使我始料未及的是,老武竟给我写了两页多文采飞扬、有褒有贬的书面评语,特别是那行云流水、笔走龙蛇般的钢笔字,令我羡慕不已,对老武越加敬佩有加。后来,老武因工作调动未能如愿,在沁水只待了一个汛期,又二次调回了太原省水文总站,后又调入省水干校和省委农工部工作,官至省委农工部政研室主任。</p><p class="ql-block"> 2003年,我因故借调到省水文总站工作,那时的老武已调至省委农工部工作了,但我们仍保持有较多来往。老武在省委农工部政研室,是搞调研、爬格子写材料的,我在基层水文部门也是做文字工作的,俩很能聊在一起,在太原经常小聚小酌,是他带我平生第一次走进省里的最高领导机关---省委机关大楼,使我长了见识。一次,我在《山西日报》登了一篇报道,带上当天报纸去在水西门的家见他时,他惊喜地说:“水文总站能在山西报上发这样大的一篇稿子,很不容易!”那天,他拿出家里最好的“小糊涂仙”酒为我庆贺。我们借着酒兴,聊了好多写作方面的话题,而他每讲到一个问题时,思若涌泉,文若春华,说得有板有眼,对他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他说,省委农工部政研室,就是省委农工部的政策智囊团,全省农业方面政策性、指导性的文件,多数是出自政研室或他的之手,这些文字不仅要求有高度、深度,还有时间上的要求,有时为完成一个材料,压力非常大,在一旦投入起草当中,那才叫一个废寝忘食、通宵达旦,是个苦差事,有次为一个材料彻底把他累得都病倒了。</p> <p class="ql-block"><b><i>老武曾经工作和在这里安过家的石梁水文站</i></b></p> <p class="ql-block"> 老武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博闻多识的才气,受到了领导们的赏识和组织部门的认可。在一次省委为基层推荐选拔县长时,已是县处级级别的老武,也名列其中,而他却找到农工部领导和组织部门,主动放弃了做“县太爷”的机会,而更令人不解的是在他56岁那年,竟向组织部门申请提前退养,解甲归田,离开了令人羡慕的省委机关,与老伴王玲凤双双回到了他的家乡长治县沙河村,收拾好老屋,接通了水电,开垦荒地、种菜种粮,开启了他的田园生活。</p><p class="ql-block"> 2008年,我也结束了借调太原的工作,回到了长治,依然还是老武的常客。这时的老武,更为谦逊、低调,根本不像一个从省委机关返乡的处级干部。他开垦出几亩坡地,种有谷子、玉米、黄豆、红薯等,几乎不施化肥,常年吃的是有机粮食;诺大的院子里,规划的井井有条,养有一盆盆花卉、苗木,种有一畦畦黄瓜、豆角、西红柿,还养有鸡呀、狗呀、蜜蜂什么的......使那座山村小院,仿佛成了翠色欲流、姹紫嫣红的植物园,令人心旷神怡,羡慕不已。</p> <p class="ql-block"><b><i>省水文总站原老领导郝苗生(中)在老武家作客</i></b></p> <p class="ql-block"> 老武毕竟是从省委大机关下来的,见识广、格局大、文化高、有素质,村委有什么大的决策了,村干部总要请老武过去参谋参谋、听听老武的意见;村里谁家有婚丧大事了,老武常以执长或司仪的角色出现在现场,帮助主家筹划筹划、张罗张罗,与左邻右舍和乡民的关系十分融洽。在老武的积极努力下,为村里争取回20多万资金,为村里改造了数百米道路。他乐善好施、德爱同修的善举,在村里有口皆碑,深受人们的爱戴。因此,老武曾以列席代表的身份,出席过多次镇里的人代会议和参与了镇里的一些重要经济社会活动。</p><p class="ql-block"> 老武回村里的这些年来,我曾单独去过老武家多次,是请老武帮助单位里策划一部书稿的编写。每次去时,老武总是有求必应,热情相助。离开时,还非要让我带些他和老伴亲手酿制的纯天然蜂蜜和有机小米。在拿出书的初稿后,我又代表单位邀请包括老武在内的数位老同事,参加了书稿的讨论。凡求到老武时,他仍是在所不辞,尽心尽责,为书稿的完成给予了很大支持。我也曾陪老武的老领导、老同事,去过老武家多次,而每到他家时,总是真诚相迎,热情款待。一次,我与单位两位老同事前去拜望他,明明在家坐下来叙叙旧、聊聊天就很惬意,而他非要带我们一行,到附近古村落西岭村的″农家乐″去,并带去了儿女孝敬他的陈年佳酿,尽显了老武的一片诚挚之情。</p> <p class="ql-block"><b><i>老武(左)与故交知己焦家全张富裕在一起</i></b></p> <p class="ql-block"> 老武不仅学富五车,风趣幽默,还是一位性情之人。他给我讲过晋东南乃至山西水文界当年演绎出的许多有趣故事,如“收鸡蛋”“骑上轻骑上桃树”“西山植树”“小店拾柴”等等。而他讲的每一个故事,好像又是一边构思酝酿,一边娓娓道来,似真似假,奇妙莫测,富有趣味,令人捧腹。</p><p class="ql-block"> 说老武是性情之人,也是有它的由来的。一次我俩闲聊中,当他得知我时常参加一些《上党晚报》组织活动时,他提出能否帮他寻找下他的初恋,他们上世纪60年代在长治“大十字”分手后,从此天各一方,再没有过联系了,对昔子的恋人时有挂念。我领受了老武的任务后,按图索骥,通过电话与该社区工作人员取得联系后,不几天,社区那边来电话说,已联系到要找的人,并说给了我该女子的电话。我接到电话后很快把这一信息反馈给了老武。后来,老武又提起过此事,说初恋联系上了,晚年生活的也很好,但婉拒见面,很大程度上是觉得夕阳西下的人了,往事不堪回首。后来他们之间还有没有故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帮老武了却了一个心愿。</p> <p class="ql-block"> 老武回老家沙河村居住,至今整整20年了。他说回沙河住以来,是与我交往最多、最亲近的一位朋友。今年4月,年长我9岁、已年届八旬的老武夫妇来我家小叙,使我非常感动。近期,我会择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上我的《素心浅墨染流年》新作,去回访老武,在他的老宅里与他好好聊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