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加索三国游.1.小国悲情

嘉的士

　　国庆节期间，当我见到一个出国游项目推荐页，立刻被“高加索”三个字所吸引。对于很早以来就关心国际时政的我来说，高加索这个地名，似乎早己有印象，实则却很陌生。有印象，是早年曾在俄罗斯的文学作品上看到过，如托尔斯泰的短篇小说集《高加索故事》等；而陌生，则是说我连它的具体方位也一时难以说清楚。

　　对于这个陌生之地，出游之前，我想有所了解。但奇怪的是，外高加索三国居然很难查到相关资料。女婿建议我看看小红书或抖音，说上面都有介绍。于是，平时基本不看小视频的我，打开了抖音，看了几段视频，遗憾的是，不过是些热门景点镜头的快闪，没什么详情介绍。下面的截图，来自一位旅游博主的视频，此视频算是相对有内容的介绍了。自去年起，三国与中国各自实现了免签，随着国人的不断到访，未来一定会有相关的详细介绍。

夹缝中的三国

打开地图，可以看到高加索地区以大高加索山脉为界，分为北高加索和南高加索，（又称内高加索和外高加索）。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这三国就属于外高加索地区。大高加索山脉是亚欧分界线，以北的俄罗斯部分即为欧洲界，以南的三国为亚洲。这条界线也是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分界线。三国又处于里海和黑海之间，格、阿两国又把亚美尼亚夹在了中间。独特的地理环境和地缘政治，深刻影响了三个国家的历史进程。

　　说起这个陌生的地区，我竟然在去年到北欧探亲时，还曾经路过。但不是在陆地经过，而是天上飞过。怎么会注意到飞过此地了呢？原因是以往飞欧洲的航线是必经俄罗斯境的，俄乌战事发生后，欧美各航空公司的航班就绕过了俄境，而我搭乘的是北欧航空公司的航班，自然也要绕过。我很好奇改道后，究竟会走怎么样的一条线路？于是在飞行途中一直注视着航路的走向，然后就看到飞机穿过里海，飞越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再飞临土耳其，之后往西北方向直抵丹麦。

　　在我的记忆中，对这三个小国的印象，一是来自格鲁吉亚，由于它是斯大林故乡；二是，来自苏联的巴库（阿塞拜疆首都），二战中，希特勒进攻苏联时，兵分两路，一路向东，进攻莫斯科，另一路则向南，其最终和最重要的目标之一就是夺取盛产石油的巴库地区。故我知巴库其名，远早于阿塞拜疆这个国名。至于对亚美尼亚的认识，则基本空白。（图为斯大林纪念馆门前的塑像）

　　说起苏联，自然会联想到它15个加盟共和国中的另外三个小国，即波罗的海三国：立陶宛、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要不是其中之一的立陶宛，近年来在挑战“一中政策”问题上的丑恶表演，我想很多国人可能不会知道这三国究竟是哪三国？与外高加索三国搞混也说不定。

　　此行，让我了解到了一段秘史，1922年12月30日苏联刚成立时，只有4个加盟国，分别是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与外高加索苏维埃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而外高加索联邦共和国就是由这三个国家联合组成的，这个联邦到1936年又分为三个国家，并各自成为苏联的加盟共和国。不管是分是合，这个三小国，毕竟还是前苏联的创始国成员，这真是令人意外。此外，在1918年4～5月，也成立过外高加索民主联邦共和国，包括今天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和格鲁吉亚的大部分领土。

　　回到本文的主题，即“历史悠久的悲情之地”，它蕴含着两个意思。一是指该地区的历史悠久，最早于公元前六世纪，已形成了科尔基斯王国，此后三国也曾于不同时期建立过王朝政权；二是指历史上三国的土地上战火频仍，杀戮、摧毁、迁徙的故事一再发生。形成了邻国之间复杂的边界，国中有国，国外有飞地的特殊情况。此外，曾经让俄罗斯头痛的车臣共和国也在该地区边上（北高加索）。

三国游一览

三国游的首站是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当晚11点多到达酒店。（图为飞机在降落前所拍到的埃里温市区）

　　次日上午开始游览，导游在车上首先介绍的概况，是关于三国的地理和历史。地理方面，除了上面已经提到的大高加索山脉之外，还涉及到小高加索山脉，亚美尼亚这个内陆国就处在小高加索山脉以南。历史方面，外高加索地区历来是地区大国角逐之地，也是宗教、民族纷争之地，用一句话来概括，是悲情之地，其中亚美尼亚尤甚。

　　在亚美尼亚一天半的游览中，我们先后到访了世界上第1座基督教堂和兹瓦尔特诺茨（教堂）考古遗址。

　　游览了首都的2个地方，始建于前苏联的“埃里温阶梯”和国家政治中心所在的“共和国广场”等。

　　在第2天的行程，离开埃里温，先去看了具有古希腊风格的加尼神庙。

　　然后，驱车北上，来到了亚美尼亚著名的高山湖泊，具有“高加索明镜”之称的塞凡湖。

　　湖畔有一座古老的修道院。

　　之后，一路向东北，再往西，前往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

　　途中，小高加索山脉与我们一路为伴。

　　入夜时分，抵达了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图中场景，第比利斯与上下班时间的埃里温相似，堵车严重）

　　在格鲁吉亚的4天游览中，我们来到了格鲁吉亚的发源地姆兹赫塔古城，先游览了位于古城河对岸，建在岩石山顶上的十字教堂。

　　回到古城中，进入生命之柱教堂。

　　在前往临近俄格边界的卡兹别克山的途中，游览了阿纳努里要塞。

　　来到了世界上离天空最近的圣三一教堂。

　　在教堂所在的山头上，仰望了雄伟壮丽的卡兹别克山（大高加索山脉的山峰之一，海拔高度5033米）。

　　参观了附近的俄格纪念碑。

　　在格鲁吉亚的第2天，我们去了斯大林的故乡哥里。（图为斯大林纪念馆内）

　　返回首都的途中，游览了有4000年历史的乌普利斯特岩城遗址。

　　当晚，在第比利斯城区坐缆车登上索罗拉克山顶，观看城市夜景和第比利斯母亲像。

　　第3天，去格鲁吉亚著名葡萄酒产地，爱情小镇西格纳吉。小镇建在山顶上，四周有古城墙环绕。

　　然后坐车半小时，来到苏联时期修建的山中战备隧道一一如今酒庄的葡萄酒储存地参观。

　　第4天，在第比利斯市区活动。先后参观了格鲁吉亚最大的教堂，圣三一大教堂。

　　游览了第比利斯老城。图为建于17世纪，至今仍在营业的圆顶硫磺浴池。

　　深入地下60米，体验苏联时期所建的地铁。

　　逛跳蚤市场。

　　此行最后一天的早上，由第比利斯飞赴阿塞拜疆首都巴库。

　　巴库新地标，阿利耶夫艺术中心。

　　具有国家象征意义（火之国）的代表性现代建筑，火焰塔。

　　高地公园中的阿塞拜疆塔。

　　始建于12世纪的巴库老城。

　　巴库老城中的少女塔。

硝烟消散

三国所在的这块土地，总面积18.61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我国的湖北省面积。人口最多的阿塞拜疆，1040万。格鲁吉亚近400万，亚美尼亚300万略多。三个国家，有三个主体民族，三种语言文字。还有三种主体宗教，其中亚美尼亚为使徒教会（最原始的基督教），格鲁吉亚为东正教，阿塞拜疆，伊斯兰教（什叶派）。从下图中可以看出，三国领土中，国中有国（格鲁吉亚境内的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国外还有飞地（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相互间各有飞地，但亚美尼亚的纳卡地区在最近的战争中已失去了控制）。

　　其实历史上三国各自的面积远不止目前这么大，其中亚美尼亚领土一再被侵占、割让，人民被大规模屠杀。令人感到唏嘘的是，近在眼前的亚美尼亚神山，我们现在只能远眺，却无法到达，这是由于这片领土已经被土耳其收入其囊中。（图为亚美尼亚教堂遗址，可看见其背后的神山）

　　我们看到的俄格纪念碑，全称为“俄格友谊纪念碑”，纪念的是1783年奥斯曼帝国进攻格鲁吉亚时，在格鲁吉亚国王的请求下，俄罗斯出兵援助的那段历史。但两国在2008年，为了格境内的南奥赛梯自治共和国闹独立而兵戎相向，至今两国关系没能恢复如初。（图中，纪念碑上的马赛克画板已经有部分脱落）

　　在格鲁吉亚首都的山上，第比利斯母亲塑像为何手持一把宝剑？其蕴含的故事，也发生于200年前奥斯曼帝国的入侵。

　　图为巴库高台公园里烈士小路，也叫“殉教者的小路”。

　　小路旁边是成排的纪念碑，为了纪念前苏联解体末期在巴库发生的骚乱中（巴国独立）和与亚美尼亚战争中牺牲的人。

　　三国游出发前，曾有人问过，那里现在是否安全？出团通知书注意事项中，相关提醒主要是注意保管好自己的重要物品，防止被窃。然而直到游程结束，我感觉当地治安情况很好，最后一日的自由活动时，我和游伴两人在巴库古城里穿街走巷，周围一派祥和。三国中的最后一次战争发生在2020年，至今已闻不到一丝的战火硝烟。据我国驻格鲁吉亚大使说，今年上半年到访该国的中国游客达到了4.6万。

（注：本文背景音乐选用了亚美尼亚传统乐器，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双簧管乐器之一“嘟嘟克笛”的演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