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姓名:徐剑强</p><p class="ql-block">昵称:徐老师</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1599345</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十七章 金日成:绝不接受外国干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平壤的秋晨带着煤烟味,金日成的黑布鞋踏过临时人民委员会办公楼前的碎石路时,裤脚还沾着田间的露水。这位三十多岁的领导者眼下带着青黑,昨夜他在烛光下审阅完北朝鲜土地改革的统计报表——短短半年,已有两百万农户分到了从前属于日伪和地主的土地。“再去看看成均馆的农具厂。”他对警卫员说,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坚定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农具厂的厂房是从前的日军仓库改建的,二十几个铁匠正叮叮当当地打造新式犁铧。老工匠曹顺福把烧红的铁块按在铁砧上,锤子落下时火星溅在磨得发亮的围裙上:“金委员说要让地里长出够所有人吃的粮食,这犁头可比日本货沉实多了。”厂房墙角堆着刚运来的钢材,苏联顾问留下的图纸摊在木桌上,标注着俄语的尺寸参数。这是北方正在发生的变化:工业在废墟上复苏,超过九成的工矿企业完成了国有化,电力供应已恢复到战前水平的七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但粮食问题仍像阴云笼罩着北方。曹顺福的妻子每天要去粮站排队,手里的布袋子磨得发亮。“从前给地主种地时饿肚子,现在分了地,可种子和肥料不够。”她望着三八线的方向叹气,那里曾是运送南方大米的必经之路。自从1946年美苏协商破裂后,南北的物资流通几乎中断——北方的煤碳运不到南方的工厂,南方的粮食也无法补给北方的粮仓。</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汉城,李承晚正在美军军政厅的会客室里来回踱步。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穿着笔挺的西装,领口系着浆过的领带,每走几步就会扶一下金丝眼镜。“美国必须支持朝鲜人民建立真正的政府。”他对着美军驻朝司令霍奇说。南方的民政长官室刚刚成立半年,却始终摆脱不了美军军政厅的控制,街头的反托管游行此起彼伏,上周汉城大学的学生还与军警发生了冲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霍奇的办公桌上摆着华盛顿发来的电报,内容简短却分量十足。9月17日,美国代表团在联合国大会上正式提交议案:要求成立“联合国朝鲜临时委员会”,监督全朝鲜举行普选,建立统一政府。消息传到汉城时,李承晚正在出席一个民间集会,他站在高台上演说,秋风掀起他的衣角:“这是朝鲜独立的最后机会。”台下有人欢呼,也有人小声议论:“没有北方参加的选举,能算统一政府吗?”</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南方的街头随处可见矛盾的景象。钟路区的菜市场里,农民金尚哲挑着两筐大米叫卖,价签上的数字每天都在变。“北方的煤断了,家里的取暖炉成了摆设,可大米多到卖不出去。”他的妻子在一旁织袜子,线头是美军剩余物资里的尼龙料,要拿到黑市换些药品。不远处的美军军需处外,卡车正卸下罐头和布料,这些物资让少数商人赚得盆满钵满,却让普通百姓的生活成本越来越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南方的工业处境更为艰难。仁川的纺织厂老板李万植站在停工的车间里,看着生锈的机器发呆。工厂的燃料全靠北方的煤炭,如今只能用高价从黑市购买少量替代品,开工率不足三成。“军政厅说会解决燃料问题,可每次都只是口头承诺。”他的工人大多回了乡下,车间墙角堆着滞销的棉布,上面落满了灰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纽约的联合国总部里,美苏代表的争论声穿透了会议室的墙壁。苏联代表将美国的提案拍在桌上,语气冰冷:“这是对朝鲜内政的干涉!”他当场提出反提案,要求美苏同时从朝鲜撤军,由朝鲜人自行组织政府。但此时的联合国已被美国主导,这个提案很快被否决。消息传到平壤,金日成在干部会议上明确表示:“联合国的决议是分裂朝鲜的阴谋,我们绝不接受外国干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北方的建设仍在继续。平壤师范学校的教室里,二十名女学生正在学习俄语和算术,她们是土地改革后第一批走进学堂的农家女儿。“老师说我们将来要去农村教孩子们读书。”16岁的金英姬摸着崭新的课本,封面上印着“人民教育”四个红字。临时人民委员会还建立了初级卫生防疫体系,每个道都有了公立医院,免费为农民接种疫苗。但这些成就背后,是对苏联援助的高度依赖——工厂的设备、医院的药品,甚至学校的课本印刷机,大多来自苏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9月的最后一天,三八线两侧的人们都在关注联合国的动向。曹顺福收工后坐在门槛上,听着村里唯一的收音机播报新闻,信号时断时续,只能听清“联合国”“选举”等几个词。汉城的金尚哲卖完大米后,在街头看到了美军张贴的公告,上面画着选举的流程图,却没提北方是否会参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深夜,金日成在办公室写下日记:“民族的统一不能靠外国的决议,要靠朝鲜人民自己。”而李承晚则在给美国国务院的信中写道:“即使没有北方,我们也要建立独立的国家。”此时的三八线,已从最初的受降分界线,变成了意识形态的鸿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北方的炉火还在燃烧,铁匠们赶制的犁铧将在春耕时插进新分的土地;南方的米堆仍在积压,农民们期盼着能有出路。但联合国的提案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朝鲜半岛激起的涟漪,正逐渐演变成无法弥合的裂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