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孩子的亏欠在蔓延

岗珍

对孩子的亏欠在蔓延

听友人闲谈，说她那躺在襁褓中、不过四五个月大的小孙女，孩子的父亲已开始悉心培养专注力。话音未落，心底便泛起一阵复杂的涟漪。前几日刷到一则视频，画面里孕妇伴着轻柔的音乐练瑜伽，夜幕降临时，丈夫俯身贴在她的孕肚上，低声给未出世的孩子讲故事、哼童谣，细碎的话语裹着暖意，连空气都浸着温柔。

这般用心，像一面镜子，照出我当年的粗疏。对比之下，对孩子的亏欠便如藤蔓般悄然蔓延，缠得人呼吸都发紧。那时的我，没有如今年轻母亲收敛心性的自觉，总带着几分未经打磨的毛躁；也没有饱满的精神去应对琐碎，更遑论优雅从容的姿态。耐心于我，像是稀缺的珍宝，温和更是难得一见。

最让我追悔的，是辅导作业的场景。本是该耐心引导的时刻，说着说着，声调便不受控地拔高，厉声呵斥成了常态，那些尖锐的话语，如今想来，怕是早就在孩子心上划下了印子。还有产后的模样，二胎之后，我竟从未有过管理身材的念头，任由体态臃肿，连自己都不忍直视。每当想起这些，愧疚便会淹没思绪——我终究没能在孩子们的童年里，留下一个温柔美好的母亲形象。在他们的记忆里，我或许只是个肤浅、暴躁，甚至丑陋的女人。

偶尔听孩子们提起我当年的“不管不顾”，悔意便会瞬间攥紧心脏，恨不得回到过去重新来过。为何我不能像视频里的母亲那样，说话时带着细软的语调，浑身透着被时光滋养的教养？那时的我，只剩一身横冲直撞的“豪气”，偏偏少了那份能浸润人心的细腻与温柔。多希望时光能倒流，让我卸下“苛责”的铠甲，收起急躁的脾气，做一个能轻声细语、优雅知性的母亲，而非他们记忆里那个总爱说教、满心焦虑的“道德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