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鸡汤,装着母亲的牵挂

云淡风清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傍晚给母亲打电话,轻声告知她,我明天要去广州探望生病的表哥。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传来母亲温和却笃定的声音:“那你明早过来,我炖鸡汤,你带到广州给你哥补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愣了愣,连忙提醒:“妈,今天爸爸不是一早就炖了老鸭汤让表妹送去广州了?哥哥应该还没喝完呢。”母亲的语气带着几分执拗,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方才和你哥打电话,我说给他炖鸡汤喝。你哥哥说想喝家里的鸡汤了。”母亲永远把子女、把亲人的需要放在第一。我想着自己住在城里,明天赶高铁时间紧张,便提议:“要不您现在安排把鸡杀好,我等会就到您家来拿,明早我在家煮好,直接去车站,省得再绕到您家拿汤,耽误时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母亲却一口回绝,语气里满是坚持:“不行,鸡汤得现杀现煮才鲜。明天我早起杀鸡,炖好刚好给你带去广州,这样你哥喝着才新鲜够味,补身子也管用。”我知道母亲的性子,一旦认准的事,多说无益,只能顺从地应下:“好,那我明天9点前到您家拿鸡汤。”挂了电话,心里既有几分无奈,又透着暖意。</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天早上我6:50起床,收拾好行李,8点20往母亲家赶。秋日的晨雾还未散尽,母亲住的院子里还弥漫着桂花香,远远便看见母亲的身影伫立在院门口,母亲穿着粉色的毛绒睡衣,左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右手端着一个碗,不知道母亲在院门口等我多久了,母亲的腰腿还在休养中。</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来了?赶紧把这碗鸡汤喝了。”母亲见我到了,赶紧把那碗鸡汤递到我面前:“先喝一碗垫垫肚子,赶高铁耗体力,空着肚子可不行。”</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看着碗里浮着的金黄油花,碗里有我喜欢的鸡翅膀,母亲把碗递在我的嘴边,鼻尖萦绕着浓郁的鸡汤香,可我心里却急得发慌——高铁9点50分发车,从母亲家到车站还要30分钟,再耽搁下去恐怕要赶不上。可望着母亲满眼期待的神情,那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知道,这碗里装着的不只是鸡肉和汤汁,更是母亲的心意,若是不喝,她定然会失落。</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只得接过碗,匆匆喝了两口,又夹起一块炖得软烂的鸡肉往嘴里送,鸡汤入口醇厚鲜甜。母亲见我手里、嘴角留有汤汁,连忙拿出纸巾帮我擦拭嘴角的油渍,母亲认真的望着我,轻声问:“怎么样?汤甜吗?我特意挑了家里的老母鸡。”我咽下嘴里的肉,连忙点头:“甜,特别香。”</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趁着喝汤的间隙,我忍不住问:“妈,您几点起床,这汤是几点炖好的?”母亲脸上露出几分轻描淡写的神情,伸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5点多起床,先去鸡圈把鸡逮出来杀了,处理干净,6点就架上炉子炖了,小火慢炖了两个多小时,就怕炖不烂,你哥吃着费劲。”</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手里的勺子顿了顿,心里猛地一酸。母亲再过几年就七十岁了,近日腰腿不适,起得并不早,为了这碗鸡汤,母亲凌晨五点就起床忙活。杀鸡、褪毛、切块、炖汤,每一步都要耗费不少力气,更何况她的腰不好,长时间站在灶台前,定然是累的。我看着她眼角的皱纹在晨光里愈发清晰,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几分,忽然想起自己昨晚还嫌麻烦,心里满是愧疚。</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妈,您怎么不多睡会儿,其实不用这么赶的,我晚点来也没关系。而且你可以要阿姨做啊。我声音有些发涩。母亲摆了摆手,笑着说:“崽啊,我想亲自做给你哥哥吃,你哥在广州治病,身体虚弱,多喝口热鸡汤,身子能快点好。我早点炖好,你就能早点出发。”</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说话间,我已经匆匆喝完了碗里的汤。母亲立刻把早已准备好的装着两个保温桶的袋子递给我,说道:“特意找了一个结实的袋子装,这样你提着安稳。”接着又叮嘱:“路上小心点,到了给我打个电话。保温桶盖紧了,汤不会凉,让你哥趁热喝。”我接过保温桶,入手沉甸甸的,仿佛装着千钧重的牵挂。</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匆匆和母亲道别,转身往车站赶。走出很远,回望后视镜,母亲依旧站在院门口,朝着我的方向挥手,身影在镜框里渐渐变得模糊,可那份沉甸甸的母爱,却如同碗里的鸡汤,温热着我的心房,一路伴我前行。原来母亲的爱,从来都藏在这些琐碎的细节里,藏在清晨五点的鸡鸣里,藏在慢炖两小时的鸡汤里,藏在那一句句朴实的叮嘱里,跨越千里,也始终温热如初。</span></p>

母亲

鸡汤

保温桶

这碗

起床

广州

几分

高铁

炖鸡汤

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