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妖谱》系列故事赏析（化蛇·二）

树洞

　　动漫《百妖谱》是根据裟椤双树同名小说改编，董易执导的新国风志异类动漫，2020年起在bilibili平台推出，目前第五季（洛阳篇）已完结，无论是新国风画风，还是国风配乐都值得细细品味。

本故事来自第二季，共四集。

本系列美篇配乐均来自动漫《百妖谱》。本故事我用了个人比较喜欢的《蜉蝣少女之歌》。

　　剧情接上集，桃夭直视空明真人，诘问道：“你究竟是谁？是空明真人，还是……张二狗？”

空明真人顿时神色慌乱，矢口否认：“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试图将话头引向桃夭所编造的大白鹅一事，意图转移注意。然而桃夭丝毫不给他转圜的余地，紧咬不放，继续逼问空明与张二狗之间的关联，更直言其“欺世盗名”。在连番追问之下，空明真人终于难以招架，情绪失控，厉声喝止：“住口！”

在被揭穿真实身份的愧疚与无助中，空明真人不由得跌入那段他不愿回首的往事里。

　　《百妖谱》原文里桃夭仅用寥寥数百字就讲完了空明真人的生平:

“张二狗，襄阳人士，父母早亡，幼年孤贫，以杂耍蛇戏为生。少年时，你于兽口之下偶然救下一条小白蛇，此蛇性灵聪慧，通人意，被你视为珍宝，起名小白，常伴左右，朝夕相处数十年后，你发觉此蛇不但聪慧，还有招雨之能，且这种能力随着它的成长而渐渐加强。二十年前，你命小白往鹿门山中招雨闹水，之后再以空明真人的身份入山扮高人，再继续利用小白为乡民求雨解旱，欺世盗名。”

　　然而，当整个社会习惯于用标签去定义某一类人，那些恰好身处其中、无从选择命运的个体，往往难以挣脱，唯有选择逃离。

这份无奈，大约只有亲历者才能真正懂得——无论是曾被归为“下九流”的街头艺人张二狗，还是某个年代被贴上“臭老九”标签的某个人群。后者时而因被需要而被高高捧起，时而又因不被需要而遭唾弃如地上的污泥，甚至被冠以“必要牺牲”之名，美其名曰为了大众福祉。

时代的浪潮，确实将一部分人从田间的辛劳中、从流水线的机械重复里解放出来。然而，关于何为公平、何为尊严，却始终无人真正追问。

在我看来，每个人都不过是血肉之躯，怀揣情感，会因喜悦而振奋，也会因疲惫而消沉的普通人。我们不应被任何污名化的标签所贬低，也不该被某些“神化”的称号所绑架，乃至在虚高的期待中被捧杀。

　　昔年的“下九流”张二狗为讨生活，风餐露宿，街头卖艺，勉强糊口度日。可当他被泼皮无赖欺辱时，哪怕他学了狗叫求饶，依旧被打浑身是伤，最后竟被泼皮浇一头尿。而周围那些围观的“衣食父母”，非但无人出声制止，反倒嘲笑张二狗是个孬种，没有一个人敢指责那泼皮一句。

看着倒地哭泣的张二狗，我竟有了种共情的错觉。

或许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并不是资本的剥削带来了不公，而是人一旦被划为三六九等，不公便已注定。

同样的事，若发生在贵族身上，便是不可饶恕的暴行；可落在“下九流”身上，却不过是街头一场供人取乐的闹剧罢了。

　　扯远了。

言归剧情。

当张二狗不堪“下九流”身份的重压，想要一死了之时，他幸运地遇见了刚刚开启灵智的蛇妖小白（也就是“化蛇”故事里的第三个主角）。

不过，小说和动画在这一处的处理略有不同：原著中是张二狗救了小白，而动画中则安排成小白救了张二狗——大概是为了强化张二狗后续形象的负面塑造，同时也带出了蛇妖小白的疗伤能力，这是小白的两大能力之一。

得到小白无条件的追随，如同手握“外挂”的张二狗，渐渐有些忘乎所以。他与小白惊艳的表演终于赢得看客们的喝彩与铜钱，甚至当泼皮再次上门挑衅时，他甚至命令小白出手“处理”。然而他没想到，妖物在人间终究是禁忌。刚刚重拾尊严的张二狗，再次因“妖”遭人排斥，重新沦为那个落魄的“下九流”，四处漂泊。

　　在逃荒的张二狗饥渴交加，奄奄一息地倒在一处某个村子外荒芜干裂的土地上时，小白展现出她的第二项能力——操控雨水。因不忍见张二狗渴死，小白于空中施法，引来一片仅笼罩张二狗上方的甘霖。这奇迹般的景象吸引了长期饱受旱灾之苦的村民，众人见状纷纷跪拜，尊称张二狗为“仙师”，并恳求他施法普降甘雨，拯救整个村庄。借此机缘，凭借蛇妖小白呼风唤雨之能，张二狗得以从备受轻视的“下九流”杂耍艺人，一跃成为受万人敬仰、济世度人的“空明真人”。

　　在一次次倚仗蛇妖小白能力而实现的“呼风唤雨”中，空明真人逐渐迷失了自我，沉溺于那份原本并不属于他的尊崇。

他道貌岸然地自我说服，将这份私心美化为“以德报怨”的无私善举，认为自己理应获得百姓的敬仰。

随着对声望的贪恋日益疯魔，空明真人甚至萌生了与鹿门寺高僧平起平坐的念头。为在鹿门山站稳脚跟，他借小白疗伤之能，替乡绅刘员外的女儿治病，以此换取鹿门山人们的认可。

　　对声望的追逐已使空明真人走火入魔。即便心知小白的疗伤能力需以自伤为代价，才能吐出蛇丹，他口中虽说着关怀之语，目光却在触及蛇丹的瞬间，却泄露出掩不住的贪婪。

　　他甚至不惜假借小白之手降下大雨，冲毁鹿门寺新修好的山门。随后又自导自演，假意出手驱散乌云，在打压对手的同时，为自己赚取了一波威望。

　　《化蛇》故事第二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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