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如果》2

乙卯

谢谢你把我写得那么好！
别谢，那是你没有看到后面。

可能一开始就是错的，我所想的，我所做的，全部都是错的。
怎么知道我是错的呢？
看看结果就知道了。
他第一次回头时，我错误地认为这是一份真挚的友谊，现在想想，荒谬这个词在我的字典里最起码十页。
他给我买的烧麦，一件屁大的小事，被我渲染得惊天动地、海枯石烂，现在想想，矫情这个词在我的字典里最起码一百页。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高尚的情操，没有高洁的志向，没有创世的能力，没有炉火纯青的修为，没有出神入化的才干，没有登峰造极的造诣。而，我却以为他都具备，我在心里构筑了一个英雄，然后投注在他身上，就像一个伟人电影投射在一块白墙上，伟人的内核，白墙的外核，没有任何关联。
然后，我成了一个小丑。我在我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自怨自艾、自我感动，他在他的世界里看着面前这个傻子，五味杂陈，嗤之以鼻。
太讽刺了，实在太讽刺了。
如果我没有遇见他，我可能一直是个别人眼里的傻子，我自己却不知道。现在遇见他了，我依然是别人眼里的傻子，而我却知道了，很惨烈地知道了。这多么讽刺！
如果我没有遇见他，也许仗义的行为在我短暂的生命长河中像个虚无的北极星一样，点亮我的夜空。现在我遇见他了，才知道仗义是面魔镜，当你见到镜子里的自己憨傻丑陋，准备用剑刺过去的时候，剑竟然深深扎在我的心里。好痛！
我突然明白一件事儿，我看到的热情，也许是真的热情，但他内心的凉薄确实是真的凉薄。那种凉薄是对别人生命的漠视，是内心深层次无法认同的冷漠，是对立情感关系中无法忽视的决绝。
如果我没有遇见他，也许生命的羁绊里少了“刺痛”。这份刺痛是付出后，收获的荆棘。是剥开洋葱时，发现它的心是虚无的、破碎的，最起码不属于你的。我剥洋葱的时候，所流的眼泪，都付之东流了。
如果我没有遇见他，您也许不会看到这篇文章，我也没有写作素材，可是用伤痛换来的素材，是真的素材吗？那些在伤痛上绽放的花朵，以鬼魅的形式缠绕在我的心里，以毒液的方式浸润我的灵魂，再以文字的形式戕害你，你会开心吗？
如果我没有遇见他，我希望我没有遇见他，也许在我的生命蓝图中就会少一抹黑色，多一抹亮色。
午夜梦回，我一直在复盘我糟糕的人生，很多回忆像放电影般闪现，那些被我的价值观评判为灾难的片段，我以无法释怀的形式在折磨中解脱。真的解脱了吗？不可能！
我突然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谢谢你这么长时间来看我的小说，以后别看了，也没什么意义，就此别过。
然后，我删掉了他的微信。
我突然感到释怀，一段莫名其妙的感情就此结束。
雨打在水面上，开出花。
然后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