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余斋诗话:读史偶拾之八十七《大明才子解缙的跌宕人生》

向英蒲 原创

四余斋诗话:读史偶拾之八十七《大明才子解缙的跌宕人生》

笔者诗云:

天上人间走一回，

书生意气犯龙威。

文章肝胆谁同调？

人太锋芒多是非！

史实简说：解缙（1369——1415），明朝三大才子之一。出身官宦人家，吉州吉水（今江西吉水）人。

解缙自幼聪睿敏达，五岁能诵，七岁能文，十二岁能通读四书五经，称为神童。十九岁中进士，不久便入朝做官。因上“封事万言书”、《太平十策》受到朱元璋信任。但解缙书生意气，个性刚直，放荡不羁，颇受朝臣诟病。他评论臣僚，代人草疏，招惹是非，被指斥为“狂生”。朱元璋也认为他不成熟，让他再“进业十年”，打发他回老家读书去了。

朱元璋死后，因解缙违旨赴京（朱元璋旨意是“进业十年”，而此时才八年），再次受到攻击，被贬窜到大西北临洮河州作吏员。三年后，在大臣董伦向建文帝力荐下，才得以重回京城，作了个从九品翰林待诏的小官。

朱棣（明成祖）击败朱允炆（建文帝）登上皇位后，解缙再次进入内阁，入直文渊阁，参与机要，随成祖左右顾问。并受命主编《永乐大典》。这部卷帙浩繁的大工程，耗时五年才得以完成。但在《大典》完工的庆典上，解缙却因在立皇储的问题上主张“立长”（朱高炽），遭到谋储未成的朱高煦（朱棣次子，有战功）的嫉恨而被贬黜出京，去广西外任去了。

解缙是近臣，曾在朱棣面前说：朱高煦“宠遇日隆”，“是启事也，不可。”这是朱棣最不愿听的话。因为朱高煦在“靖难”中战功赫赫，朱棣曾私下许愿立他为储，由于解缙等人的极力主张而立了朱高炽，自觉亏欠了朱高煦。此时听了解缙这句话，十分恼怒，骂他“离间骨肉”！随后，解缙又反对出兵安南，这就直接与朱棣发生了矛盾。永乐五年（1407），解缙被贬黜广西，随后又改官交趾（今越南北），督饷化州（广东境内）。

永乐八年（1410），解缙入京奏事，因朱棣北征尚未还京，解缙只见过“监国”的太子朱高炽就返程了。朱高煦便借此向朱棣告解缙“无人臣礼”。朱棣震怒，又适逢接到解缙在归途中请开凿赣江的奏疏，更加怒火中烧，遂命下诏狱。受尽锦衣卫严刑拷打，并株连多人。

永乐十三年（1415），因元宵节火灾，朱棣下令“蠲赦”，在翻看锦衣卫囚籍时，看到解缙的名字。一句“缙犹在耶？”锦衣卫心领神会，随后解缙被活埋在冰雪之中，活活冻死了。一代著名才子就此默默结束了他既辉煌又悲惨的一生，年仅四十七岁。

四余斋闲话：当我要写这段文字的时候，突然有几个词浮现在我的脑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伴君如伴虎”。

解缙才华横溢，当然不会不知道这几句话的深刻含义，尤其是身处高层！也许是他的人生阅历，也许是他的张扬性格，他到死都不明白，一个不能按照专制制度改造自己的人，其悲惨结局就是宿命，就是必然！

解缙名噪域内，智商超群，但恃才傲物，锋芒毕露，疏狂不羁，而到处树敌，得罪于群僚；解缙有赤子之心，耿介刚正，但天真如傻，知无不言，不留余地，又结怨于汉王朱高煦；解缙作为近臣，有上达天听之便，一言兴邦之机，却不知更有天意难问，动辄得咎的不测。解缙是一根筋的文人，其实他不适合做官，他不会察言观色，不会搞平衡，更不会八面玲珑。朱元璋一句“你我虽是君臣，却如同父子”，朱棣一句“朝廷不能一日无我，我不能一日无解缙”，使他受宠若惊，信以为真，为两位皇帝在政治上走钢丝，而毫无察觉有多少陷阱在等着他。

值得庆幸的是，解缙主编的《永乐大典》彪炳史册，光耀人间。这部《永乐大典》，全书二万二千八百七十七卷，三亿七千万字，“括宇宙之广大，综古今之异同。”这是我国最大的一部类书，也是世界文化史上编纂最早、规模最大、内容最广的百科全书。对于解缙，这是对他最好的定评，也是他标榜千秋的功德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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