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临Warkworth城堡

我在(woozii)

Conquet河水在城下缓缓流过，阳光明澈，照见草坡上那一圈古老的灰色石垣。Warkworth城堡，就这样矗立在风中，像一部未完的史诗，被岁月的尘土掩去篇章。

传说此堡初建于十二世纪，或为英格兰王亨利二世，或为彼时苏格兰的王子。无论建者是谁，从第一块石头落地起，它就注定成为两国争夺的前线。血与火的记忆，在这片绿茵之下沉睡。城垣的缺口，像被撕裂的岁月之口，仍在无声地诉说。

我沿着残壁行走，脚下的碎石微微发出声响。风从北方吹来，卷着大海的咸味，也似乎卷来远古的号角声。想当年旌旗猎猎，战马嘶鸣，如今却只剩两三游客信步而行，一孩童在城前草地踢着白球，笑声清亮。那笑声穿透废墟，正如春光穿透历史的裂缝——提醒人：再坚固的石堡，也敌不过时光的温柔。

登上塔楼，远处的Conquet河在阳光下闪烁如练。北方的丘陵静卧无语，仿佛守护着一段被遗忘的记忆。此刻心中忽生一种奇异的宁静：战争的废墟已成和平的风景，曾经的疆界已化作旅人脚下的路。

古堡依旧，往事不回。风在塔顶猎猎而过，旗帜残影中，我仿佛听见时间在轻轻叹息——叹英雄成尘，叹王朝无常，却也叹人世终将归于安然。

【小序】

Warkworth城堡在英格兰东北角的Conquet河畔。春日晴和，石垣灰白，碧草连天。昔日的王侯战事，早化尘烟。唯有那河流，仍以不倦的姿态绕过城丘，如时间本身的注脚。此行登临，心有所感，赋以志之。

【Warkworth古堡赋】

维英伦北境，有古堡焉，踞Conquet之滨，瞰海原之苍茫。石垒高峙，气象雄奇，昔为王侯争雄之地，今为行旅凭吊之乡。传亨利二世筑基以御苏人，或云苏王先据而兴，史异其说，而烽烟之痕，千载犹存。

昔日旌旗蔽日，号角震天；今兹草色如茵，游人凭栏。石阶断处，苔侵斑驳，犹似旧梦之痕。残垣之上，鸥声一线，天光澄然。是非功业，皆随浪去；兴亡成败，不过一笑。

余立中庭，见童子逐球于绿野，笑声朗朗。斯地昔日血战，今作游憩之所，天意若讽若慰。嗟夫，强国之梦常以疆界为限，而时间自有其疆。古今对照，人世如斯。

若夫夕阳西下，风起城隅，长空不语。惟有那一面猎猎之旗，似仍为旧国而飘，似又为后人而歌。于是抚胸而叹曰：石可毁而意难磨，国可替而文明长。

【满江红·登Warkworth城堡怀古】

碧草风晴，临古垒、春光如洗。望断处、河声绕堡，云轻天细。旧日王旗埋冷月，荒阶梦影留烟砌。问当年、剑气为何来？图疆域。

尘世变，泪空余；英雄尽，草遮迹。叹千秋兴废，俱归流去。北望苏人犹忆战，南来客子重题记。且凭栏、一笑看风流，随尘起。

【望海潮·Conquet河上】

碧波环郭，春风入户，古城依旧巍然。石影斜阳，苔痕浅绿，千年沉默无言。王庭早冷尘寰，但游子凭栏，思接流年。梦里曾闻，铁蹄滚雪，旗掣风前。

河流自古无边。照人心如镜，洗尽刀烟。一水东西，几番兴废，往事不须传。只道今宵好看，有稚子追球，有旅人眠。天地悠悠，古今同照此平川。

【后记】

登临之际，心中并无悲喜。人类所筑之城终将倾圮，惟自然长存，惟记忆不死。Warkworth之名，在石头之外，更在河流之上——它记载着权力的无常，也见证了和平的来临。倘若古人可知，如今孩童嬉戏于旧战场之草地上，当亦可释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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