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的二弟》</p><p class="ql-block"> 文/沙宗华</p><p class="ql-block"> 我叫沙宗华,二弟叫沙宗起。我们是亲兄弟。</p><p class="ql-block"> 今年八月二十一日是我二弟“无常”二十年的祭日。永别后的日子,每当想到、说到吃苦耐劳、助人为乐、心灵手巧、不善言辞、苦难咽肚里、被人偷笑的二弟,我无时不心酸,眼角不由自主的流泪。</p> <p class="ql-block">二弟出生在1949年,和新中国同年岁。九岁在南街读小学,在他们同龄人中,他勤奋学习,考试每每都是近百分、百分名列一、二名。他们的老师见到我们父,母总是咵他、表扬他,说他有出息、有希望。命运不济,到了六一年我们七口之家再也苦苦支撑不住艰难的生活压力,或者是偏心,或者是二弟比我能干活,父,母选择让我上学二弟回家帮助过日子。从此,二弟开始了检破烂、检柴火、割草、检碳核等劳力生活。有一次在地圈捯高粱楂,有一颗连着地,他用力一薅,蹲坐在地下,另一个楂杍正好扎在肛门处。他拔出来后,擦了擦流出的血,止住后,还照常干下去。后来发炎了好些天,也没有看过或者抹些消炎药,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的。这样艰苦劳作到十五岁。</p> <p class="ql-block">十五岁时,时兴胶皮拉车,父,母凑钱买了辆车,自此,二弟就像牛马一样套在了这辆车上。有时到聊城拉石灰,有时去邯郸拉煤炭,有时往返山西拉稻草…。初时生活还很艰难,母亲只能蒸些玉米掺地瓜面的窝窝头。按说数量仅仅够吃个来回的,可是他还要偷偷放下两个,留给我爷爷吃(因为那是家里最好的)。每见到此,母亲总是似真似假地说,这个傻二小留下干啥。在装好货往回赶时,二弟总是在他们一伙儿的最后面。有人问他,你不是没劲,干啥总是在后边,他傻笑笑说,有老伙计累了拉不动了,有人车出毛病了,车胎撒气了,我能帮帮忙、陪陪他。最艰苦的一次是在往回赶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了,在路边熟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窝窝头不见了。还有百十里的路吃什么?喝什么?几乎是在讨饭吃的情况下,硬撑着拉回家。后来条件好了,他自己买了头小馿,奔跑于山东、河北、山西。</p> <p class="ql-block">人在十六七到二十岁的时候是最难熬的。尤其是当时的年代。人们在每年的春、夏、秋白天到庄稼地里干活,晚上天一黑啥事儿没有。到了冬季嗖嗖的小风就冷得人们瑟瑟发抖,别说凛冽的大风了。当时的时局经济潇调,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儿玩。没有钱不说,就是家里有点事也要去生产队请假。人们除了冬季找向阳背风的草垛和墙角晒太阳啦呱就是几个玩在一起的打打普克。二弟他们四、五个人年龄相当,时不时的玩会儿普克,输赢也就是一分钱。可是忌赌钱如仇的母亲,对二弟的玩钱特别不能容忍。除跟踪、闹牌局、吵骂之外,还命令我对二弟动手。那时候我没有他高、劲也没有他大。只是有在他不防备时,在他背后将他扳倒。并且把母亲教的话,对他进行教育。可若干年的习惯,加上无所事事的人、再加一个无所事事的环境,那能轻易的改变呐。后来就不了了之了。</p> <p class="ql-block">二十好几了,到了订婚年龄。十余口人勉强顾住吃喝,那里有钱盖房子、定婚。心急如焚的父母还要听我爷爷的抱怨。巧在生产大队,分给了一处无后人的仅六七十平方的宅基地。又巧在我们一中刨白杨树,出售主干外的树枝(粗细都有)。托人买了部分红砖,用泥土砌墙,粗树枝当檩条、细枝当椽子、树叶当棚草,勉强盖好三间“不到五十平的新房”,就是二弟的新婚新房子了。当时二弟什么也没有说,没有一句报怨的话,照样默默的拉车,处理货物。后来在其爱人的积极支持大力鼓动下改行轧面条,小家庭慢慢有了起色,达到小康水平。生活的改善,使二弟的闷声不语有些改变,好笑的事笑一笑,有时简单加以评论。不善言辞的他时不时给爷爷、父,母一些零花钱,做了好点的饭菜都要送给老人。全家合合睦睦。从来没有因为大事小情、家长里短、孩子哭闹而产生矛盾、治气.吵闹。</p><p class="ql-block"> 幸福美满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三弟的生病、无常。三弟五月脑益血苦苦支承了二十来天,于六月二日去世。也许是兄弟情谊过深、实在难以割舍,朝思暮想、剌心割肺难受过度,也许二弟长期没有规律的生活方式,早就有了心脏危险的基础。总之没有半月二弟就感觉心脏不好,总是心口热辣辣的难受。吃饭很少,心神不宁,晚上睡不着觉。过了三弟四十后,大概不到一个月,我看到二弟时大吃一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没有精神,脸色苍白、灰暗,眼框明显突出,眼睛深深地陷入眼框。走起路来有气无力,晃晃荡荡的。说话声明显气力不足,总是嗨声叹气。我马上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说没有什么大事,这些天心口发热、庝痛、吃不下饭,躺床上睡不着。随之我和他爱人商量去北京就医。到了友谊医院经过和长头发盖脸、说话特冲、一脸不耐烦的专家的交流、寻问得知需要准备二十万元的医疗费还不知道能不能好转。巧之又巧的是,我的庝疯病发作,一步难挪,出门都要打的、租车。二弟顾及财力和我的情况加上看不惯的专家态度,要回济南住院治疗。想不到,二弟的命断送在济鲁医院。动手术前,二弟问我是不是癌症,要是就不治了,省得把钱花完了、罪也受了,人也无常了给大人孩子们留下个大窟窿。不动手术,还兴多活些日子。我安慰他说,不是癌症,只是心血管出了毛病,并不是什么大事。他气力不佳的说,那就看吧憇岂料这就是我们的最后谈话。在济南治疗的这几天里,我们陪去的人都是简单的吃饱饭就可以了,只是米汤、油条、馒头、或者包子,中、下午不过炒俩个简单的饭菜不好吃,比在我们家还好多了,可是有人受不了这样我认为很可以的饭菜不好吃,说就吃这呀!我心情不好加上我心里烦躁,豪不留情的说,不行就回家去吧,我们是在陪人看病,不是在清客吃饭,本来就要花几十万元看病,那里来的闲钱吃喝。当场闹的很不愉快。我真不应该说这么重的话,惹得陪来看病的好心人,难受、下不了台。</p><p class="ql-block"> 在二弟就医的过程中,接到不少亲友、车友、贸易友、儿时友的电话问询和安慰。苦苦支撑局面的皮友们千方百计、东借西凑的派人送过去十几万元。手术失败了,多次紧急抢救还是无济于事,终于在2005年8月21日正午停止了呼吸、咽下最后一口气,眼角里流下最后一滴泪。由济南清真寺里的杨阿訇给二弟做了讨白,寺里的殡葬车送二弟回家。听说信息的亲戚街坊、儿时的玩伴、车友、皮友…总之凡和二弟有所接触、供过事的人们挤满了院子,大门外的城墙街上全是探听消息的人。</p><p class="ql-block"> 在夹道的人群中,我垂头丧目默默无语。人群中有的扼腕叹息,有人呆呆的站在路旁,不知所措,有人掉下来同情的泪水,甚至还有人失声痛哭。总之,人们都为丧失二弟难过、难受。我在无助中埋怨老天过早的招回能吃苦的二弟,我后悔未在北京为埋头苦干的二弟及时治疗,我痛狠来的不是时候的庝风,我更愤怒我的无知选择了整体更换心脏大动脉,而不是进行修补术。说一千道一万,我无能、无知、我无主见、惊慌失措导致了二弟失去了茁壮的生命。我愧对热情似火的二弟以及他的家庭。悔恨之心难以言表。</p> <p class="ql-block">二十年了,二弟你安息吧!等我们再次相见时我真诚的感谢你出力养活了一大家人,实实在在的向你倒歉。</p> <p class="ql-block">肇东微刊!为你留住美丽瞬间!</p><p class="ql-block">投稿邮箱53131068@qq.com</p><p class="ql-block">顾 问:李景宽、郑生路</p><p class="ql-block">主 编:郭丽霞</p><p class="ql-block">监 审:卡米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