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燕子与布娃娃

玉玲珑zyz

文字：玉玲珑zyz

图片：网络

美篇号：1576956

　　看着对面儿饰品店里那些个做工精致品种繁多的布娃娃，不由的想起我的女孩儿时代。

于是，心像花瓣儿张开，一丝软软的温柔，花香般弥漫了。那时，年轻的母亲没钱满足我，布娃娃情结被当做心愿藏在我的心里。为了填补这份空缺，我迷上了手工缝制。从母亲的旧衣裳里翻出碎花布，从破褥子里揪出几团棉花塞进布里，再用粗笨的针脚一点点缝出圆脸蛋、短胳膊。用墨水在布上画出眼睛鼻子，小嘴巴。那些算不上精致的布娃娃，当初装满了我所有的爱和梦想，成了女孩时代最最鲜活的模样。

　　我曾在院里的老杨树下面、捡到过一只掉落的无毛小燕子，我把它放进铺了棉花的小纸盒里。许是那时性子偏于内敛，我的世界里只有我和燕儿的呢喃。我们像最亲密的伙伴，猜晨光中老杨树的哪片叶子先冒芽，猜暮色里院墙上的哪朵云先褪色，每一次对答，都是妙不可言的欢喜。

从那以后，晨曦的微光、夜晚的星子、月光的清辉，还有路边的花朵、风中的绿树、莺鸟的啼鸣，都细细密密地织进了我生命的每一刻。如今回想起来，那些细碎的时光里，满是我傻乎乎的快乐。

　　我总把缝好的布娃娃摆在窗台上，清晨的阳光裹着花香，透过木窗格子筛下来，在窗台上织成一片金色的网。我用妈妈菜篮子里的蒜苔编成项链，小心翼翼地挂在布娃娃脖子上，让它做燕儿的伙伴。燕儿会从纸盒里探出头，用光秃秃的小脖子亲昵地蹭我的手指头。

我歪着头笑：“啾啾、你看，我和布娃娃都在等你说话呢。”晚风轻轻拂过，布娃娃的碎花裙摆微微摇晃，竟像是在和我、和燕儿应和。清贫的日子里，我们三个，就这样摇出了满院子甜甜的暖意。

　　如今看见这般精致的布娃娃，虽然还是很喜欢、但早没了儿时的羡慕。我心底藏着那段鲜活的旧时光。老碎花布的清香弥漫着，无毛燕儿的脖子蹭着掌心，晨光里的谜语没说透，暮色中就飘来了答案。歪歪扭扭的针脚里，缀着点点星光，燕儿呢喃着——或许、在我的心里，他们不是作品里冰冷的文字，而如同我的至亲最爱，织就陪伴了我整个童年的梦。

超市外租区的帘子掀起、门大敞着，手扶电梯忽然掠起一阵风，吹散了对面玻璃柜里的香水味。那些娃娃非常的可爱精致，但是没有蒜苔的青涩气，更没有旧时光里的温度。没有顾客，我就这样默默的思想着。忽然觉得，那些片段早被岁月酿成了甜——像小时候北关阿訇老爷爷的麦芽糖，只要一想起，甜香就从心底漫出来，带着燕儿的温度，带着布娃娃的软，永远鲜活，永远滚烫着我的心，滚烫着我的诗、与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