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题11】秦岭山地与其他山地嵩山和泰山比较研究 ‍ 作者：西安市西周文化研究会研究员曹云海

人文秦岭

题记：秦岭“嵩高维岳，骏极于天。”和合南北，泽被天下。风物长宜放眼量，你的放眼就是世界自然与文化“双遗产”。欣逢盛世中国，“让世界看见秦岭：秦岭山地历史文化演进与资源保护利用学术研讨会”，即将在陕西师范大学召开。余作为秦岭人文保护研究方面资深学者，甚为欣喜感动。在此愿与诸位考古君子，事业学仁，美友达人分享秦岭发现之美中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以及中国《诗经》地理“经典南山诗经河，山魂水韵《风》《雅》《颂》”的极致之美！致敬巍巍秦岭！致敬秦岭学术研讨会！预祝秦岭学术研讨会取得圆满成功！

【议题11】秦岭山地与其他山地比较研究

（一）《诗经》地理“嵩高维岳骏极于天”并非所指的是中岳嵩山

嵩高峻极听泉声，高山仰止昔知名。“始知五岳外，别有他山尊。”在中国历史地名中，有两处同名而不同地的嵩高山，两者易被混淆。一处在今陕西省西安市鄠邑区境内，是西周丰京遗址正南25里处之南山。这里在诗唐因李白咏紫阁山诗而得名紫阁山。【笔者按】紫阁山是“唐诗地理的玉宇琼阁”，当有“诗仙李白的紫阁”之誉。圭峰山因唐代著名高僧定慧禅师在此修行而名扬天下，其在山巅遇自然奇观而大彻大悟，有《普贤行愿品》诗赞“菩萨清凉月”，传世名作《华严原神论》对后世影响很大。《圭峰定慧禅师碑》为唐碑珍品，裴休撰书，柳公权篆额。元代骆天骧《类编长安志》图例标注为豐德山。

曹云海研究员根据历史文献和出土文献之实证，将其西周丰京遗址锁定在今西安市鄠邑区秦渡街办东、西丰盛堡村一带，当为信史。又根据1977年紫阁山下杨家坡村和圭峰山下化中出土的西周青铜簋盖32字铭文，以及青铜盨实物与《诗经》地理对应关系考证，而确定此山即《诗经•大雅•嵩高》所载：“嵩高维岳，骏极于天”的嵩高山。嵩同崧。《斯干》载其事曰：“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成语“竹苞松茂”源于此。“西南其户，爰居爰处，爰笑爰语。”此是《诗经》早在3000多年前为京师西南门户（今鄠邑）“量身打造”的最具情感温度的广告词。

曹云海研究员按语：此嵩高山才是《诗经》地理真正意义上的嵩高山，它与《史记》卷二八《封禅书》所载中岳嵩山在时间地点上，并不是所指的同一座山。汉武帝东巡，“三月，遂东幸緱氏，礼登中岳太室。从官在山下闻若有言“万岁”云。问上，上不言；问下，下不言。于是以三百户封太室奉祠，命曰崇高邑。”二者虽近乎同名，但因史源根据不同而绝非指同一山也。其基本史实如下：

1.申伯是周宣王的大舅，文韬武略人称颂。《诗•嵩高》载其事曰：“王之元舅，文武是宪。”“中兴之主”周宣王对他极为宠信，增加他的封地，又派人为他建筑谢城和宗庙。谢城，地名。在今河南省唐河南。又让人帮他迁到谢城。临行前宣王又赐予申伯车马和介圭，并亲自到郿邑（今陕西宝鸡市眉县东北）设宴备酒为其饯行。《诗•嵩高》载其事曰：“申伯信迈，王饯于郿。”宣王的大臣尹吉甫，为申伯送行而作此《嵩高》诗。朱熹《诗集传》说：“宣王之舅申伯出封于谢，而尹吉甫作诗以送之。”

全诗八章。都是赞扬的话。首章盛赞申伯不同寻常的降生，以及在周廷和诸侯中的地位和作用。《诗•嵩高》首句“嵩高维岳，骏极于天。”气势雄伟，出手不凡。清代方润玉《诗经原始》说：“起笔峥嵘，与岳势竞隆。”后世杜甫呈献巨篇，专学此种。”这种起笔不凡的写法，对后世诗赋创作确实影响很大。

2.嵩高山，另一处在今河南省登封县北。从其史源而论，它不是《诗经 •嵩高》地理意义上的嵩高山。此山非彼山，今人将《诗经•嵩高》此“嵩高维岳，骏极于天”之山，理解为中岳嵩山，是不妥当的。

宋代赵明诚撰《金石錄•汉堂溪典嵩高山石阙铭》：右汉堂溪典嵩高山石阙铭，云：“中郎将堂溪典伯并，熹平四年来请雨嵩高庙。”案《后汉书灵帝纪》：“熹平五年，复崇高山名为嵩高山。”章怀太子注引：《前汉书》：“武帝祀中岳，改嵩高为崇高。”《东观记》曰：“使中郎将堂溪典请雨，因上言改之，复为嵩高。”今此铭乃熹平四年，可以正《汉史》之误。又《蔡邕传》注引《先贤行状》云：“典字子度”而《延笃传》注又作“季度”，今此碑乃云“字伯并”亦可当以碑为证。

3. 晋代潘岳《关中记•嵩高山》：“嵩高山，石室十余孔，有石床、池水，食饮之具，道士多游之，可以避世。”（《初学记》卷五《嵩高山》）

今之考古学家刘庆柱先生《关中记辑注》说：嵩高山又名嵩山，在河南省登封县北。嵩山属于广义的秦岭山脉之一部分，细言之应属伏牛山脉，其主体在河南登封县西北，由太室山和少室山组成，海拔1400米以上，东西绵延约60公里。《史记》卷二八《封禅书》称其为“中岳”。嵩山有著名的“中岳汉阙”。即：太室阙、少室阙和启母阙。在阙后有祠庙建筑，如中岳庙始建于秦，汉武帝游嵩山时还令祠官加以扩建。嵩山地处河南，不在关中之地，潘岳何以将此作为《关中记》内容，尚待研究。又《北堂书钞》卷一百六十名山条引《关中记》文同此。

曹云海研究员按语：晋代潘岳将“嵩高山”作为《关中记》内容，可从。从《诗•嵩高》：“申伯信迈，王饯于郿。申伯还南，谢于诚归”诗载史实来看，说的是周宣王亲自到郿邑（今陕西宝鸡眉县东北），为他大舅申伯饯行。申伯已决定去南方，诚心诚意归谢城（今河南省唐河南）。此诗结尾“吉甫作诵，其诗孔硕。其风肆好，以赠申伯。”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尹吉甫作了这首歌，诗意深切篇幅长。曲调优美好传唱，以赠申伯表衷肠。由此可知此诗“嵩高维岳，骏极于天”其对应的山岳地理空间位置，当在西周京师丰镐西南，属于今鄠邑之南山而非它处也，当为信史。

（二） 鄠邑南山与山东泰山文化比较学研究

《诗经》中有两处描述山之崔嵬岩岩者，一曰：“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节彼南山，有实有猗。”“嵩高维岳，骏极于天。”一曰：“秦山岩岩，鲁邦所詹。”足见鄠邑南山与山东泰山在中国历史上的显赫地位。

《诗经》曰“信彼南山，维禹甸之。”是指大禹在鄠邑南山开凿栈道的历史，它是上古中国栈道交通史的重要史征。鄠邑南山有着中国秦岭点位分布最密集的古栈道群。其点位分布多达27处。我国著名桥梁专家茅以升先生评价说：“栈道是与万里长城和京杭大运河齐名的土木工程。”此处“信”字读音为“伸”，形容山势连绵不断延伸之貌。甸之是治理的意思，其所彰显的人文精神是：“连接、沟通、延伸、开拓和发展。”今之学者也有人发表观点称当年若没有栈道的开凿，就不可能有强盛的周秦汉唐。

开凿栈道施以“火烧水激”之法，而有“石灰”副产品的产生，此“石灰”就是困惑学界、考古界千年之“息壤”。我国宁夏贺兰山岩画发现者之一，文化学者、鄠邑人刘高明先生说：“息壤即石灰”，其说可从。

尧封禹父崇伯鲧于崇，今鄠邑之境也。鲧始作崇国城，奠中国城市文明之基。鲧作城、修河堤，处理地基皆用到石灰，中国建筑史上最早的混凝土“三合土”，盖是鲧的伟大发明及技术专利。

鲧作城诸侯有狡心，大禹为缓和矛盾息事宁人，带头拆违建，“坏城平池”，其史实《淮南子》有其载。著名成语“化干戈为玉帛”故事源于此。著名历史学家钱穆先生《史记地名考》说：“息壤，秦邑。”

为了探究鄠邑南山与泉城济南多泉形成的地质条件，笔者曾两次自费赴山东泰山及彩石溪、济南等地科考，现已查明两地多泉形成的地质条件，皆是石灰岩结构。又根据1987年《户县志•文物志》记载的丈八寺仰韶文化遗址出现的灰坑、灰洞、房基，窖穴等遗址。明代《增补鄠县志》所载的“曲峪山内有莲花山石灰洞、石青洞、斑鸠岭”等，清代潭峪沟禁烧石灰警示碑等综合研判，确定钱穆先生《史记地名考》中的“息壤：秦邑”之地，当在鄠邑南山一带。

1.《诗经》典籍记载：《诗经》曰：“泰山岩岩，鲁邦所詹。”鄠邑南山则在《诗经》地理中高频出现，且诸多词汇皆有着中华民族精神标识意义，如：“嵩高维岳，骏极于天。”“节彼南山，维石岩岩。”“信彼南山，维禹甸之。”其对应的是上古中国栈道交通史。“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其对应的是上古中国水利史。文王“既伐于崇，作邑于豐”，其在鄠邑渭丰定舟村会师，祭拜天地卜辞“旅乍（作）中”，其与《诗经•大雅•棫朴》诗史相合。为严明军纪而先声夺人，颁布《伐崇令》，其与诗作《文王有声》诗史相合。从而拉开择中建都，“倬彼云汉，为章于天”，棫朴作人，“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纲纪四方”，鼎定中国的序幕。《诗》云：“芃芃棫朴，薪之槱之。”乃文王郊祀之情形也，其史实，西汉著名政治哲学家董仲舒在《春秋繁露》中，也有相应的记载。周文王《伐崇令》内容，西汉刘向在《说苑》中，也有其记载。此《伐崇令》被今人誉为“人类第一部环境保护法令”，此乃中华文明的重要史征矣。

格物致知，鄠邑出土的文王伐崇“旅作中”陶鼎（香炉）和周丰宫瓦当文，笔者考证当是“国宝中的国宝。”周丰宫瓦当文，是周人的“国徽”图案，是美术里的中国。“四方之中为中国，中国之中为丰宫。”从中国汉字演进史来看，先有图画，后才有文字，其早于宝鸡贾村出土的何尊铭文“宅兹中国”之载，是“中国”一词的最早思想政治实证表达。

《诗•天保》九如，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万寿无疆等，皆是中华民族精神之标识也。

2.史前文明文化类型：泰山属大汶口文化类型，距今6000多年。鄠邑属于仰韶文化类型，距今7000多年。

3.泉城济南与鄠邑南山多泉形成的地质条件：其成因皆是石灰岩结构。鄠邑出土的商代逦方鼎，清末流失海外，现藏于英国大英博物馆。铭文中“㲋+泉”上下结构的合体字是崇（宗）的异体区别字。此泉字是青铜文明里的印记。

4.海陆位置：山东近海。鄠邑地处内陆。史称：”鄠杜陆海，九州膏腴之地。”

5.地理位置：济南，泉城。南有泰山支脉千佛山。中为大明湖，北临黄河。鄠邑，中国诗史都邑。南为祖脉秦岭《诗经》地理经典南山， 中为渼陂湖等，北临渭河。

6、泰山西麓桃花峪彩石溪与《诗经》地理经典南山曲峪金龙峡岩石纹理比较学研究：

泰山彩石溪岩石纹理斑驳纹路如泼墨写意画，脉路纹理浑厚而壮美，溪边有彩石之处，其外露部分约200余米。

鄠邑经典南山曲峪金龙峡石龙石画，堪称世界自然文化遗产中的极致绝品，其贵在逸情而不可思议。岩石上多呈现着“龙”的形象，是大自然已珍藏亿万年的瑰宝，画面动感和视觉冲击力较强。如《惊龙回眸》《蛟龙翻腾戏水》《轩辕黄帝龙驭图》《龙凤呈祥》，自然文化遗产文字石如原始“人文”、“维福”之石等，诸多具有我们华夏民族精神文化信仰诸特征性的东西，敬畏之情自然溢于言表，其石品地位显而易见，是值得推崇的。

石为山之骨水之床，这种“V”型谷地河床皆为整体连山石，从自然景观原始“人文”处至大峡谷内，再到刺岭南峪底，这种如“素缎铺地”流畅性岩石纹理有4000多米。甚为壮观。

西汉“中兴之主”“才高八斗汉”的汉宣帝刘询，是一位好皇帝，他是“鄠杜黄土地哺育的天子”。刘询是汉武帝的曾孙，戾太子刘据之孙。“巫蛊之祸”，询之祖父母及父母皆遇害。那时他才出生数月，“虽在襁褓，犹坐系郡邸狱。”幸赖廷尉监丙吉多方保护得以存活。后遇赦，曾流落民间。据《汉书》卷八《宣帝纪》载：“受《诗》于东海澓中翁，高材好学，然亦喜游侠，斗鸡走马。”尤其喜爱鄠杜（今鄠邑区与长安区之间）之地。由于自幼生长民间，故《宣帝纪》载“具知闾里奸邪吏治得失。”宣帝即位后，“诏儒讲经”，有力推动了经学事业的发展。汉宣帝深受《诗经》影响，将鄠县五床山列为国家祭祀地，地位至尊，人神共仰。汉代在鄠县南山国家祭祀五帝是从今鄠邑开始的。五床山之名乃汉宣帝从《诗经•斯干》诗句：“乃生男子，载寝之床”引得的。分析汉宣帝受到自然景观启示的地方，疑其在今曲峪金龙峡。

笔者开展《诗经》地理考古调查论证“点对点”，根据鄠邑旧《志》地名图例标注，将军山西侧石门山地名为“大车辖”与《诗经》地理《车舝》所载山形地貌景观特征比较，以及此处化中村出土的西周青铜盨等实物证据之间契合对应关系而综合研判得知：鄠邑曲峪金龙峡东侧地名“大车辖”即《诗经•车舝》诗作地。“舝同辖”，是古代车辆安装在车轴两端，防止车轮脱落的金属插销。成语“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源于此，“史圣”司马迁在《史记》中，曾用此诗句评价孔子。在这里，今人有理由相信汉宣帝对鄠邑金龙峡的情有独钟。

1956年国家建设鄠县热电厂在曹家堡工地曾出土有青龙纹、白虎纹瓦当若干，其实物现保存在陕西历史博物馆。笔者据此判断，五帝祠当在今曹家堡村至栗园坡村一带南北中轴线上。

【视觉中国】祖脉秦岭之祖山：中华天帝山在西安市鄠邑区被发现

何以中国•实证中国•有典籍才有中国•有文物才有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