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每一天

奇剑摄影

清晨的水面还浮着一层薄雾，我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看着那只鸬鹚从水里钻出来，嘴里叼着一条橙色的鱼。鱼尾还在轻轻摆动，溅起几滴水珠，在晨光里像碎金一样闪了一下。鸬鹚没急着吞，只是昂了昂头，仿佛在向这新的一天宣告它的收获。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开心其实很简单——就像它咬住那条鱼，稳稳地、笃定地，把属于自己的那份生活牢牢抓住。

它站在浅水处，黑羽被初升的太阳镀上一层暗蓝的光，像穿了件旧但体面的风衣。鱼在它嘴里微微挣扎，水波一圈圈荡开，不慌不忙。这画面让我想起小时候在河边等爸爸收网的日子，每次他拎起鱼篓，脸上那抹笑，和眼前这只鸟的神气，竟出奇地像。原来，每一个小小的收获，都是生活悄悄递来的笑脸。

阳光渐渐铺满湖面，波光像撒了一层细糖，闪得人心里发亮。鸬鹚甩了甩头，终于把鱼吞了下去，然后慢悠悠地踱了几步，像是完成了一项庄严的仪式。我忍不住笑了。这世界那么大，我们都在忙着追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可它却用一个清晨，告诉我：一口饭，一片光，一池水，就足以撑起一整天的好心情。

后来它又潜了一次水，再冒头时，嘴里又是一条橙黄的鱼，水花四溅，像在跳舞。我坐在那儿看了好久，直到裤脚被露水打湿。其实哪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快乐？不过是看着一只鸟捕鱼，却被它那份专注和满足感染了。它不刷手机，不看时间，只管低头寻食，抬头晒太阳——活得简单，反而最接近开心的本质。

我掏出包里的面包啃了一口，有点干，但配着这景，竟也觉得香。鸬鹚理了理羽毛，忽然朝我这边望了一眼，没动，也没叫。我们就这样隔着几米的水面对望了一瞬，像两个互不相识却彼此懂得的旅人。它继续它的捕食，我继续我的发呆。原来，开心不是非要做什么大事，有时候，只是安静地在场，就已经足够。

天边的云慢慢染成了淡金，水面依旧蓝得干净。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准备往回走。那只鸬鹚已经游远了，只剩一个黑点在粼粼波光里晃动。但我知道，明天它还会来，带着它的鱼，它的水花，它的小胜利，继续在这片湖上，过它认真又自在的一天。而我也会再来，带着我的眼睛和心，学着像它一样，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活成值得庆祝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