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旅也死归也

萧順吉

“生旅也，死归也”，充满了中国古典哲学，尤其是道家思想的韵味。它虽然简短，但意境深远。

“生，是一场旅程；死，是一种回归。”

生旅也： “旅”指旅行、客居。这句话将生命看作是一场在尘世间的旅行。我们如同暂时的旅客，来到这个世界，经历悲欢离合，欣赏沿途风景，但终究不是永久的居留。这带有一种超然、观察和体验的视角。

· 死归也： “归”指回家、返回本源。死亡并不是彻底的终结，而是旅程的结束，是回归到生命本初的、永恒的状态。这个“本源”可以理解为自然、大道、宇宙，或者是一种精神上的永恒家园。

思想渊源

这种观念主要源自道家思想，尤其是《庄子》。

1. 齐同生死： 庄子认为，生与死是自然循环的一部分，就像昼夜交替、四季轮转一样。他说：“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生与死是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因此，不必悦生恶死。

2. 安时处顺： 庄子在妻子死后“鼓盆而歌”，因为他认为人的生命源于自然（“气”的凝聚），死后又复归于自然。这是完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所以应该坦然面对，甚至值得庆贺。这是一种“安时处顺”的豁达。

3. 精神自由： 将生死视为旅途与归宿，有助于人摆脱对死亡的恐惧。当肉体生命的终结被看作是精神的“回家”时，人就能从对死亡的焦虑中解放出来，从而更专注于当下生命旅程的质量，追求精神上的自由与逍遥。

与现代观念的类比

这种古老的智慧在今天依然能引起共鸣：

· 哲学层面： 它提供了一种面对终极问题的慰藉和答案，帮助人们用更平和、更宏大的视角看待生命的始与终。

· 心理学层面： 接受“死是归”的观念，可以极大地缓解死亡焦虑，让人更珍惜“生之旅”的过程，活得更充实、更豁达。

总结

“生旅也，死归也”不仅仅是一句描述，更是一种生命态度和哲学境界。它教导我们：

· 珍惜过程： 既然生命是旅程，就应尽情体验，不负此行。

· 坦然面对： 既然死亡是回归，就应视其为自然，不必恐惧。

· 超脱物外： 以旅客的眼光看世界，能减少对名利、得失的执着，获得内心的平静与自由。

这句话虽然简短，但其背后是中华文化中关于生命宇宙观的深刻智慧，至今仍能给予我们宝贵的精神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