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语言

彩云追月

<p class="ql-block">文/韩雪云</p><p class="ql-block">安宁的成长过程里,总有那么些让人可喜可笑的片段,仅靠我的大脑保存,怕是会啦漏很多。四季在不断更迭,她也在慢慢长大,不觉间,她马上就步入两岁了。她的那些可喜可笑的片段也许会随着她的成长,慢慢模糊,慢慢淡忘。那,就让她的那些小故事变成文字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安宁叫我姥姥,但是她又不喊姥姥,因为她从开始学说话以来,对拼音L就不亲近。当拼音L与a或者ao碰撞在一起时,被她一组合,都给说的“奇形怪状,乱七八糟”的。我呢,她是这样喊我的,“Wao. Wao”(姥姥)。我也就默认了,而且感觉很好听,听着还很舒服。现在她稍微大点了,自己逐渐在改正当中。不急的时候,她会慢慢地叫姥姥,但是急了的时候还是不行,比如我要离开她回家或者她要离开我回家,都会身体前倾,张开双臂着急地喊:“找Wao. Wao,找Wao. Wao”。妈妈抱都抱不住。还有,我不在她眼前的时候,她会模仿她妈妈先着急的喊一声“妈”,后面紧跟着“WaoWao”,连起来就是:“妈WaoWao。”她打小就愿意找我,每次见到我,还有一小段距离未靠近,她就跟待哺的小鸟见到了妈妈,扑棱着双翅迎接。可见她见到我的那种开心还有那种迫切。只要我在,都会贴在我的身上或黏在我的身边,我们叫她小挂件。她妈妈曾经这样形容过我俩:“只要她俩一见面,身上好像有磁铁”。还真是,我俩的这种双向奔赴,是不由自主的,是义无反顾的。她见到我后总是那样的欢呼雀跃,那样的欣喜若狂,那样的喜上眉梢。我俩在这样的氛围里又其乐融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反而愿意她这样叫我,我喜欢与众不同,这不就是嘛,独一无二的称呼。她喊姥爷叫“咬爷。”咬爷的音调她给拐个弯然后往上一提,奶声奶气,也是好听。她喊舅舅的时候,都会连上名字一起叫“涵博舅舅。”这个喊的还算标准。她喊我小妹叫“小姨Wao. Wao(小姨姥姥)。”她喊我娘叫“Wao. Wao. Wao(老姥姥)。”慢慢地,她的词汇多了,能连成简单的句子了,我们的交流也就更多了。但是有些句子我们还是不懂,就只能求助翻译(她妈妈),然后她妈妈再给我们描述一遍。有些时候,她的话语连她妈妈都半天悟不过来。有天,她对妈妈说:“妈妈穷寄”。妈妈没听懂,她又重复地说了一遍。妈妈似乎听懂了,回了一句“生气啊?没有,妈妈没有生气。”她指着妈妈的脸说“妈妈穷寄。”然后,妈妈听到嗡的一声飞走了,忽然才明白过来,脸上有虫子,她把蚊子说成虫子。不一会,额头一个大包便鼓了起来。妈妈给我视频说这个事,我们俩个开心地笑了。我说,有个小伙伴还是比较好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说吃个大辣条,但她不这么说。她说:“启个大挖条。”每当拼音L出现,从她嘴里出来就是W。前几天,她和妈妈来我家小住,晚上锁门时,钥匙找了半天没找到,该问的人都问了,该找的地都找了。忽然就想到了安宁。姥爷就连打手势带模仿地问她:“看到钥匙了没有?”安宁到也回应了一句。可她说的啥,我们也很懵。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搜索着她的语音与哪个东西靠近。还是她妈妈反应快,毕竟朝夕相处嘛,还是比较懂她的。她是这样说的:“英哇寄桶已去哇。”又是奶声奶气。她妈妈快速从上层找出了钥匙,她说扔垃圾桶里去了。姥爷忽然顿悟,紧接着又找箱货车的钥匙。怕也被她弄丢,第二天有婚礼,时间都是卡着点的。假如找不到钥匙了,那不得急的上火。按平时是不用找的,都放在电视机柜上,用时摸起来就走。不出所料,也找不到了。于是就又问她,她就不回答了,她不回答,我们就没有了线索。于是就又严重怀疑垃圾桶了,把垃圾桶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我说这个垃圾桶肯定是没有,因为这个钥匙已不知是哪时被她弄丢的。要找就得找早上我倒了的那个,是个红色的方便袋子。于是我们四人又跑到外面的公共垃圾桶,起初,姥爷还拿着个小棍去划拉。我说:“在最低下,我来倒的时候垃圾刚被运走,垃圾桶是空的。”你想,从早上到晚上,一天的时间,垃圾桶几乎是满的了。于是,姥爷把小棍一扔,挽了挽袖子,弯下身去,把压在上面的垃圾袋子一个一个提出来,最终找到了最低下我家那个红色的垃圾袋子,提出来,我说就是它。又于是,姥爷认认真真扒拉了一遍,把拾荒老人的精神演绎的淋漓尽致。结果,还是没找到,只能回家。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妈妈快步来到电动车前,果然,就在电动车上那个很小的收纳盒里找到了箱货车钥匙,懂安宁者非妈妈莫属。见到钥匙,姥爷的脸上才有了笑容,说:“幸亏我提前找了,要不明天一大早还不得给我耽搁事。”我们的心也跟着踏实了。再于是,当即立下规矩,只要她在,重要东西全部放在暗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次,我和她并排坐在沙发上,忽然她就扭过头来面朝我,一脸虔诚地说:“养黄咦,养黄咦。”我看着她,又是一脸懵。她见我不回应她,抓着我的衣袖,眼瞅着我继续说:“养黄咦养黄咦。”对我的不懂她显的非常地着急。我的大脑又是一阵飞速运转,搜索着与她说的相近的字词,然后定格在昨天教她的那首古诗里。我认真的反问她:“是两个黄鹂吗?”她见我说出了她的心意,脸上着急的表情一下子释放,连连点头说:“嗯嗯系。”我重新给她背了一遍:“绝句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她虽然吐字不清,但也能顺应着我背下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妈妈不让她吃糖,怕她牙齿坏掉。但她每次看到糖,又毫无抵抗力可言。她很聪明,明知道是糖,她不会拿过来就吃,她自己打不开。她就会问:“这个是啥?”好让我介入。本着诚实不撒谎的原则,我告诉她:“这个是糖糖。”然后她会进一步说:“打开看看。”不给打开,她会反复强调,直到你给打开。她会再进一步说:“浅浅行。”刚开始我不知道啥意思,她又一遍遍说,我的大脑又是一阵快速搜索,终于明白,回答她:“好吧,舔舔行。”小小的手指拿着糖,三舔两舔,最后糖还是送到了嘴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如果找东西,我们通常会说:“在哪里呢?”“呢”是轻声。她不是这样说,她把“呢”说成“拿”,而且拖着长调,比如找不到我了,她会说:“WaoWao拿”。她找东西找不到了也会说:“去哪已去哇。”她说吃榴莲,当然是“吃油盐”,有次,妈妈坐在沙发上,她推着妈妈的肩膀说:“你起歪(来),我要蹦蹦悄悄(跳跳)。”书上的猴子我故意说成小鹿,她会给我纠正说:“界不系小玉,界系小猴寄。”有天早上,她和妈妈还在睡眠当中,我家近处有礼炮在天空炸响,把她吵醒了,她爬到妈妈身边,轻轻拍着妈妈的肩膀,直到妈妈醒来,又轻轻地跟妈妈说:“大炮星(声)音。”那天,我带她回我娘的家,我抱着她,她拿着车的钥匙,我跟她要,她不给,拿着拿着啪给掉地下了,我不去捡,也不说话,僵持了一下子,然后,她看着我小声小气地说:“我不系故意的。”她这么小能说这话,你还能怪她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孩子总是那么可可爱爱,又奇奇怪怪。这就是安宁的小故事,任凭岁月流逝,记录便有迹可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写于2025年10月13 农历8月22</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