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声部

大荣-周继平

<p class="ql-block">  每天早、晚在宁阳公园溜狗,很少有人比我牵的狗多:我牵着大耳朵、巧克力2条杂种狗,在公园里的环形柏油路面上,走走停停;只有老化肥厂的职工,那个真正的西藏人,一家三口,牵着3条狗,比我还多1条。如果她们家是冠军,那我毫无疑问,是名副其实的亚军。甚至可以说,我跟她们家,是并列第一。原因是,她们很少到宁阳公园溜狗;再者,她们家正常情况下,是3个人溜3条狗,平均下来是1个人溜1条狗,而我,是1个人溜2条狗!</p><p class="ql-block"> 本来9月初,是要将大耳朵带回单位豢养的。早晨,我让大耳朵跳进副驾驶室,将她带到单位。中午,夫人忧心忡忡,心神不宁,生怕大耳朵受虐待,不停地抱怨我,不该将大耳朵带到单位的。下午下班时,我只好又让大耳朵跳进副驾驶室,将她带回家。</p><p class="ql-block"> 原无线电二厂工会董主席的夫人,快80岁的人了,花白凌乱的头发,满脸沧桑,每天早上骑着2轮电瓶车,到大华市场买菜,捡菜叶给鸡吃,回来时,电瓶车上,总是拖着一蛇皮袋菜叶子,几乎天天在南山城管分局门口碰到我。骑在车上慢慢前行的主席夫人,永远说着同样的话:“你怎么又多养了一条狗?大热天的,还给狗穿衣服,岂不把狗热伤了?!”我嗫嚅道:“巧克力身上毛掉光了,太难看了,穿衣服是为了遮丑。”</p><p class="ql-block"> 要知道,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跟董主席是隔壁邻居。那时,主席夫人50来岁,总是抱着她家那条雪白的狗。我们这帮邻居,私下里嘲讽她抱着“幺儿子”,骂她“神经病”。现在,我比当年的她,有过之无不及。唉,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过头饭能吃,过头话不能说哇!</p><p class="ql-block"> 晚上,大耳朵在客厅里跑来咬去,太调皮了,我准备将大耳朵拴起来。我逮她,她就仰面朝天倒在地面砖上,头左右前后扭动着,獠牙无意中刺进我左手中指的指甲侧缝里,血立即从指甲缝里渗透出来。</p><p class="ql-block"> 我吓了一跳。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住在三塔老家新建生产队发家坞的小爹爹(小爷爷)家,比我小几岁的“瞎子”(小名字)叔叔,被逃到厕所的猪獾子咬了一口,第二年,瞎子叔叔恐水,还要咬人,不久就死了。据说,他是被猪獾子咬后得了狂犬病。</p><p class="ql-block"> 我也挺怕死的。慌忙急火的,我也不管已是晚上8点多了,立即开车到中医院,打狂犬疫苗。可怜,护士将5支免疫球蛋白,吸进针管中,注射进大耳朵獠牙刺破的左手中指伤口旁。我的手指十分胀痛-连我这个对疼痛耐受力较高的人,也吃不消,连忙恳求护士,换个地方再打。此时,我恨不得,一脚将大耳朵踹死。</p><p class="ql-block"> 大耳朵4月份重病后,刚到我家时,从来没有发过声,我们以为她是哑巴,天生不会吠叫。如今,大耳朵在我家,整整生活5个月了,吃的好、睡的好,真正的娇生惯养,花白而脏兮兮的毛发,变得油亮油亮的,叫声也由无到有,并且日益大了起来:巧克力一叫,她便由细到粗,跟在巧克力后面“汪-汪-”直叫。他们俩的叫声,仿佛双声部的二重奏,我家立马热闹非凡-不要说小偷,就是妖魔鬼怪,听了他俩的叫声,也会吓得落荒而逃。</p><p class="ql-block"> 看来,被爱、自由、富足,才能畅所欲言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