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草奇药奇医（连载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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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奇士



李心言受了鼓舞学样儿，敏捷地跳上树顶攀住主杆，蹬着枝杈溜下去，“刺啦”一声，右腿裤管挂成了两片，回庙生火做晚饭，右腿膝盖隐隐疼痛，挽起烂裤腿一看搓伤了，找出几样跌打损伤的草药捣烂贴上，走路有点跛。大家回来吃晚饭，李白生看了蹭破处告诫，山上处处有风险，千万得小心。次日大家登上药王殿，拜毕慈祥的孙思邈，向上爬到高山区，调整登山节奏和呼吸，缓缓适应高山环境，采挖周围的草药。再向上攀登三清池，入庙敬拜三清天尊。门楹对联大气：庙小无人风扫地；天高有月神前灯。

上到雪线冰缘处。远古积雪挤压叠加的冰凌，层叠结的如楼房你推我挤，撑持不住往下滑，刺开石缝劈裂岩石，蛮荒发力拔出石头，铺就壮观的石河与石海，奋力插进槽谷的基岩深处，凿开一群冰斗湖。登上太白峰巅拔仙台，刮来阵阵寒风，自从寒冷入了这儿，暑气再没来过。地下的永冻层，受不住烈日的蒸烤，融化闪闪的水滴。

晴朗明媚时，大爷海矜持的镜面倒映天空；阴风怒吼时，大爷海浪涛发威拍打岩石地动山摇。夜宿太白庙，李白生、景进抱来柴点着火，何师傅添上吊罐的水烧开，大家拿出干粮咸菜凑合吃毕。张师傅拿出香客捐献的被褥放上铺位。月亮透过窗棂照进来，大家坐拥被子伸长腿有点潮，睡不着神侃胡聊，太白山这么美，百姓上山讨生活，高官上来过么？张师傅摸摸胡子回忆，1936年的暑天，省上来人说，国民政府监察院院长于右任提议，相约省政府主席邵力子、西北农专林场主任德国博士芬次尔、地质学家白超然与助手，原陕西建设厅厅长雷宝华一干人，攀登太白山。传令沿路道观草医、道士好生接送。张师傅紧急布置，草医、道士打扫殿堂庭院，备下一应物品。传闻于右任腿上受了伤，要员忙活着政务，没空儿上山。

秋凉催促朝山的信众、漆农和蜂农陆续下山，不意传来消息，于右任、邵力子一行，乘兴从眉县远门口踏上山路，奋力攀登。邵力子后来给张师傅说，太白山虽比华山高出许多，行程一百八九十里，不算僻远，历代登山的人少，太白山的记游更少。华山有志，太白山没有志，无奈又惋惜。太白山云来雾去，飓风暴雨突然来临。一行冒着大雨走过二十余里，淋湿了衣服。人临海池，云雾笼罩，祈祷时浮泛吉祥的金光。张师傅给讲明，海池常有珠光、佛光、万字光、寿字光、五色光。有福有缘人伫立海畔，老天打开海池放射光芒。

沿途庙观的草医、道医奉食敬茶迎来。傍晚坐在庙院品茶，邵力子给于右任说，唐朝柳宗元去长安的太白庙祷雨，写下《太白山祠记》；宋朝苏东坡去太白山下的清湫池祷雨，写下《喜雨亭记》；清朝巡抚毕沅去长安太白庙祷雨，派同知去山下的清湫池取水，甘霖充沛，通省均沾。可是民国十八年（1929）大旱，祷雨百姓求告的嗓子出血，庄稼旱的没收成，饿死那么多人，为什么不灵？

邵力子叹惜，山上庙宇简朴，房子逼仄。土匪流窜，庙宇拆的拆烧的烧。香客绝少，几处庙宇没住房，这次原订5天的行程，拖延到7天。盼望太平年月丰收了，香客有口饱饭吃，庙宇不难修复。邵力子称赞草医、道医值守衰旧的庙宇，护林采药医病，情状憔悴可怜，重诺守死不去，鼓励道医、草医向学读书。张师傅请求书作，于右任捋捋大胡子，挥笔大书：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看罢漫山遍野的高山杜鹃和金背枇杷，俯身察看草甸，仰面观览森林，留心处处的草药。于右任、邵力子嘱咐草医、道医多加调查。大个子深眼窝高鼻梁的芬茨尔，沿途数次选择林草地，方下一片，详细清点记录植物的形态，下结论说，太白山的植物，受气候、降水、土壤、雪冻与高度的影响，垂直分布差异大。细致周全又尽量完美的白超然，沿途敲下岩石仔细辨识认为，太白山的主体基岩是花岗岩，石海与石河是第四纪冰川遗迹。下山路过清湫镇太白庙，院中亭子中树立宋元明清十几通碑石，庙前的湖泊对应太白山顶的海池。一行轻轻摩挲感叹。邵力子说清朝李雪木登山描述：“始徬溪以穿林，继攀萝于鸟道；枯槎横续其断岸，石栈勾折于危岛，……及登绝顶，万缘俱空，日瘦月小，星寒云低；远眺东南，天山一色；俯瞰北渭，渺然一带。”武功党维新写对联可读：谷口冻云开万里，寒光生积雪；峰头初月上四时，好景孕灵泉。于右任感慨赋诗：巍巍乎太白，高据西北雄且尊，太华少华如儿孙。年年朝山祈灵者，家家如有太白神。朝朝暮暮见其美，爱唱六月积雪歌。

草医药客清早起来吃过饭，一口气登上太白山峰顶，不知是缺氧还是激动，心跳加快“砰砰砰”，展望宽阔的跑马梁，向南铺向天边；高耸的庙宇隐没云间。想起李白到这儿感慨，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仿佛伸手能摸上星辰，不敢大声说话，唯恐惊动了天上的仙人。清澈的向西溪流串起大爷海，向东串起二爷海、三爷海、玉皇池、三清池、佛爷池，如上天赏赐的一串珍珠，佩上太白山的乳沟。风儿拂起层层如绸的皱褶，如少女的眼睛忽闪。大家走进碧绿的高山草甸，搜寻隐身草丛的一棵棵草药，挥起沙石啃噬银光的药锄，挖入黑色的腐殖质沙土，取出草药掸去泥，择下枯叶理顺根须，装进药袋。



(征求意见稿) 王安泉速写 学者王安泉 王安泉，画家中的学者，编审。著作《中国太白山》《子午湖》《踏歌三河》《尚善》《周至风华》《黑河》《太白山速写集》等，主编《周至县志》《西安经开区志》《西安经开区简志》《西安都城隍庙志》《西安金融志》《太白风华》《高陵县志》《山西省运城市道教志》《百年乡友》《楼观台志》《中国刺绣史》等，主编（陕西书画报》《陕西百名书画家丛书》《西北金融》《丝路物流》等，副主编《都市检察》《西安律师》等。

速写万余幅，创作千余幅，《圣地重光》获省美协和延安精神研究会一等奖。山水获全国引汉济渭杯、七省市央行书画展、省国资委国画特邀奖等三次。为书籍报刊插图千余幅。在西安举办画展三次，省级报刊发表散文160余篇，书法获全国企业杯、土地杯大赛二等奖两次。

为全国联国学书画院院长，韩中艺术节陕西书画代表团团长，省美协会员，陕西书画院常务副院长兼秘书长，陕西山水画研究会常务理事，国家老龄委社会学家，陕西物流协会、西北大学海外学院、人行西安分行文联、《陕西咨询》顾问，前陕西发改委特色小镇专家组组长，西安财经大学、商洛学院教授。省登山协会常务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