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b>这次胡扬林的朝圣之旅,由一批年长的摄影爱好者构思、筹备。我等几人坐享其成参与。于是形成了一组精英团队,在最佳时机,合理规划线路,以获取较大收益。</b></p> <p class="ql-block"> <b>我们于10月10从武汉出发,历经云端翱翔,由西宁乘中巴东到额济纳,一路风驰电掣勾勒了苍茫的地平线。当无垠的戈壁与天际缝合,那传说中的金色国度,近了。我们便开始了一幕幕胡扬林生死传说的考证……</b></p> <p class="ql-block"><b>第一幕:怪树林 · 黄昏的史诗</b></p> <p class="ql-block"> <b>抵达额济纳的傍晚,我们未作停歇,便径直奔赴那片被称作“怪树林”的圣地。此刻,太阳收敛了它刺眼的锋芒,如同一枚即将燃尽的火球悬在天边,将云霞染成一片瑰丽的绛紫与金红。</b></p> <p class="ql-block"> <b>步入怪树林,时间仿佛骤然凝固。这里没有枝叶婆娑的声响,没有鸟鸣虫吟的生机,唯有死一般的沉寂和一片矗立千年的“雕塑群”。它们并非出自任何人类艺术家之手,而是由时间、风沙与命运共同的杰作。</b></p> <p class="ql-block"> <b>每一棵死去的胡杨,都保持着生命最后一刻挣扎的姿态。有的像被长剑劈开,脊梁却依旧挺立;有的像跪地祈祷的祭司,干枯的枝桠伸向苍穹,似在诘问神明;有的则相互依偎,如同在沙场上共同殉难的战友,骨骼交错,永不分离……在晚霞那近乎悲壮的光线下,这些黝黑、扭曲的剪影被无限拉长,投射在金色的沙地上,宛如一场盛大而沉默的皮影戏。它们不再是树木,而是一个个被瞬间定格的灵魂,一部用身躯写就的、关于生存、死亡与不朽的壮烈史诗。风吹过处,传来空洞的呜咽,那不是哀鸣,而是穿越千年时光的低语,诉说着曾经的郁郁葱葱与如今的铮铮傲骨。</b></p> <p class="ql-block"><b>第二幕:镜中之梦 · 胡杨的柔美倒影</b></p> <p class="ql-block"> <b>翌日清晨,我们再次深入胡杨林,去探寻它不同于昨日悲壮的、另一种灵动的美。</b></p> <p class="ql-block"> <b>二道桥 是梦开始的地方。这里的水,如同被打磨得最光滑的蓝宝石镜面,完整地倒映着岸上那一片燃烧的金色。胡杨的树冠,与水中的幻影完美衔接,形成一个浑然天成的、绚丽的色彩迷宫。</b></p> <p class="ql-block"> <b>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在此模糊,让人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天空落入了水中,还是树木长于天际。几位身着红、白纱裙的女士,嫣然步入这幅画卷。她们的身影,无论是炽烈如火的红色,还是纯净如雪的白色,一旦点缀于这无边的金黄之中,便瞬间成了画面的焦点。她们或倚树凝眸,或舒袖展姿,人与景,动与静,完美融合。那飘动的裙摆,仿佛是天女不经意间散落在人间的云霞,为这静止的辉煌注入了鲜活的生命气息。</b></p> <p class="ql-block"> <b>四道桥 是英雄的居所。这里的胡杨更为粗犷雄奇,被誉为“英雄林”。它们枝干遒劲,气势磅礴,仿佛无数叱咤风云的将军在此聚会。</b></p> <p class="ql-block"> <b>我们随行的一位歌手,面对美好的风景,情不自禁地抱起吉他,随口唱了一曲《画你》。歌声随着风吹摇曳的金叶,歌声随着湖中粼粼的波光,在空中回荡,更增添一份浪漫的色彩。是啊!身临这如梦的画境中,谁都有引吭高歌的冲动,愿意把这山水情思画进心里,传递给远方的亲人……</b></p> <p class="ql-block"> <b>阳光透过密集的枝叶,筛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在地上绘出抽象的画作。而当我们把目光投向 八道桥 的沙海边缘,又是另一番景象。</b></p> <p class="ql-block"> <b>一列卡通小火车,正“哐当哐当”地在胡杨林的树丛中穿梭,它的到来,打破此地的宁静,反而像一条带响、灵动的彩带,将这金色的宝藏有机地串联起来。车窗内闪动的笑脸、挥舞的手臂、高声的呼唤与窗外流转的风景,构成了一幅流动的、欢乐的和充满现代叙事感的彩色的视频。</b></p> <p class="ql-block"><b>第三幕:大漠剪影 · 日落时分的流浪之歌</b></p> <p class="ql-block"><b> 打卡后,我们登上高高的沙丘,极目远眺。夕阳,这位永不疲倦的画家,再次挥毫泼墨,将整个沙漠染成一片温暖的、流动的金色。就在这无垠的柔光之中,一队骆驼的身影出现在沙脊之上。</b></p> <p class="ql-block"><b> 它们排成整齐的队伍,迈着从容而稳健的步伐。在逆光的视角下,骆驼与牵驼人的身影,被简化成了最纯粹、最深邃的黑色剪影。这剪影,清晰地烙印在辉煌的天幕上,轮廓分明,充满了原始而永恒的美感。它们沉默地移动着,像一串古老的音符,在沙漠的五线谱上缓缓流淌,奏响了一支苍凉而悠远的流浪者之歌。那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缓慢的行进,与时光的流逝同步,充满了禅意与哲思。这不是表演,而是千百年来在这条丝绸古道上反复上演的生命图腾,是刻入大漠基因的记忆。</b></p> <p class="ql-block"><b> 旅程的最后一站,是额济纳巴丹吉林沙漠王国。进入大门,一幅长百米的成吉思汗沙雕呈现我们面前。</b></p> <p class="ql-block"> <b>当一切喧嚣归于沉寂,我们踏上归途。额济纳的胡杨林,将它的两种极致——怪树林的悲壮不朽与水中倒影的绚烂柔美,连同大漠落日的苍茫剪影,一并深深镌刻在我们的记忆深处。</b></p> <p class="ql-block"> <b>它告诉我们,生命可以如胡杨般,在极致严酷中迸发极致的辉煌,也可以在平静如水中映照出双倍的美好。这片土地,不仅馈赠了我们满目的金黄,更馈赠了一个关于坚韧、生命与时间的,沉甸甸的答案。</b></p> <p class="ql-block"><b>我脑海的一幕·胡扬林给我生命的启示</b></p> <p class="ql-block"> <b>直到双脚踏上这片土地之前,我对于胡扬林的想象,始终是肤浅的、单薄的。</b></p> <p class="ql-block"> <b>当我欣赏了胡扬林丰满多姿的形态、浓厚饱满的黄金色彩。进而,我又抚摸着一段枯胡杨树的断面,它的木质坚硬如铁,纹理旋转如涡旋,记录着千百年来每一场风沙的力度与方向。</b></p> <p class="ql-block"><b> 一位摄者告诉我,胡杨的生命有三千年:“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 这不是文学修辞,这是生存的史诗。它喝下的,是地下深处苦涩的盐碱水;它承受的,是昼夜近八十度的温差,是能把肌肤撕裂的紫外线,是每年席卷天地、抹平一切痕迹的沙暴。它把所有的苦难,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绝望与希望,都内化为自己生命的密码,最终在每一个秋天,进行一次总爆发,将生命淬炼到最浓烈的程度,然后,以一种近乎惨烈的辉煌,告别世界。</b></p> <p class="ql-block"><b> 这哪里是树?这分明是这片土地上所有生灵的魂灵所化!</b></p> <p class="ql-block"><b> 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回头。我知道,那片金色的、燃烧的、挣扎的、不朽的魂魄,已经烙印在我的眼底与心上。我带不走它的一片叶子,但我带走了一个关于生命、关于时间、关于存在……沉重而辉煌的答案。额济纳胡杨林,它不是风景,它是一种启示,一种用三千年时光写就的、关于如何在绝境中活出最悲壮、最灿烂的色彩和巍然屹立的精神!</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摄影:辛世益、蓝毓芬、董菲菲、</b></p><p class="ql-block"><b> 叶汉生</b></p><p class="ql-block"><b>撰稿:叶汉生</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