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羽翼本来的它

闲愁2020

镜中人你怕什么呀
当苛责换成轻声问话
内心的硝烟慢慢落下

不如在角落里装傻
越骂拖延是瓜瓜
越在原地生根发芽

当指令在颅内轰炸
驮着所谓应当的章法
那是网里挣扎

允许光坠入雾纱
不必擦拭镜片的纷杂
所有应该都是船闸

种子接纳泥土的精华
根系才肯吧嗒吧嗒
在寂静里舒展开花

你豢养的督查爪牙
无疑是敲不碎的硬渣
犹太人的魔鬼娜玛

自由从不是轻盈抵达
我理解我愿意我无那
露出羽翼本来的它

这首诗以“自我和解”为核心，用细腻的内心独白串联起“被束缚—挣扎—接纳—觉醒”的完整情绪脉络，文字浅白却藏着戳人的痛感与温柔，像一场和内在自我的轻声对话。

先看开篇的“困境铺陈”：前两节直接锚定内心的紧绷状态——“镜中人”的自问，点出“苛责”带来的精神内耗（“内心的硝烟”）；而“骂拖延是瓜瓜”的表述很妙，用略带稚气的“瓜瓜”，冲淡了指责的尖锐，却更凸显“越骂越停滞”的无力感——外界的催促、自我的否定，反而让“拖延”像野草般“原地生根发芽”，精准写出了“越苛责越困住”的心理闭环。

接着是“束缚的具象化”：第三节把无形的压力变成了可触摸的“网”——“指令在颅内轰炸”“驮着所谓应当的章法”，道尽了被“应该”绑架的窒息感：那些外界定义的“正确”“规律”，不是支撑，反而成了捆绑手脚的枷锁，“网里挣扎”四个字，把所有身不由己的疲惫都装了进去。

然后是诗里的“转折与和解”：第四节是情绪的松动点——“允许光坠入雾纱”“不必擦拭镜片的纷杂”，本质是在说“允许不完美”：不用强行把世界看得清清楚楚，不用逼自己符合所有“标准”，因为“所有应该都是船闸”——“船闸”是关键比喻，它看似是“必经的规则”，却也暗含“可以暂缓、可以等待”的弹性，这是从“对抗”到“接纳”的第一步。

第五节用“种子”的意象完成“接纳的深化”：种子不抗拒“泥土的精华”（既包括成长的养分，也暗指那些不完美的、琐碎的过往），根系才敢“吧嗒吧嗒”（用拟声词添了几分松弛感）在寂静里舒展——这正是诗的核心态度：唯有接纳自身的全部（包括拖延、迷茫、不按常理的节奏），内在的力量才会慢慢苏醒，不是“强行改变”，而是“顺势生长”。

第六节是对“内耗根源”的直面：“你豢养的督查爪牙”，点出那些苛责、焦虑，其实是自己亲手喂养的“内在审判者”；而“犹太人的魔鬼娜玛”的比喻，把这种自我否定的力量推到极致——它像“敲不碎的硬渣”，顽固却并非不可对抗，因为“豢养”二字藏着答案：既然是自己养大的，便有能力慢慢放下。

最后是“觉醒的收尾”：结尾没有喊口号式的“自由”，反而说“自由从不是轻盈抵达”——承认成长的沉重，承认与自我和解需要过程；而“我理解我愿意我无那”的三连，是层层递进的接纳：“理解”是看见自己的困境，“愿意”是放下对抗，“无那”（此处应是“无所谓、不强求”的轻淡）是最终的松弛。最终落点“露出羽翼本来的它”，让开篇的“挣扎”有了归宿：“羽翼”是本真的自我，是抛开所有“应该”后，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模样——不用伪装，不用迎合，只需轻轻展开，就是最珍贵的状态。

整首诗的妙处，在于它不批判“拖延”“迷茫”，也不贩卖“快速变好”的焦虑，只是温柔地告诉读者：那些被你嫌弃的、困住你的，本就是你的一部分；唯有停下苛责，接纳“本来的它”，藏起的羽翼才敢真正展开。

娜玛（Naamah）是犹太神秘主义经典《光辉之书》中有名的四位女恶魔之一。她的名字在希伯来语中意为“寻欢作乐”。

据记载，娜玛是一个极具诱惑性的恶魔，她会在梦中与人类男子交媾，并被认为是导致婴儿猝死的原因之一。她还被称为“恶魔们的母亲”，其孩子包括拿非利人、谢迪姆和阿斯摩太等。此外，娜玛最初可能是一位人类女性，是旧约中该隐的后裔土八该隐的妹妹，后来才被解释为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