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托举孩子“看世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林玉茹把最后一件羊绒衫叠进行李箱时,指腹蹭过领口绣着的小玉兰,那是她熬了三个晚上才绣好的。窗外的白玉兰开得正盛,风一吹,花瓣落在阳台的藤椅上,像极了女儿苏晓雅小时候偷偷放在她枕头边的糖纸。</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妈,这个充电宝我自己带就行,你别塞了。”晓雅从身后接过林玉茹手里的物件,眼眶有点红,“到了纽约我每周都视频,你和爸别总惦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林玉茹点头,却转身去厨房端出保温桶:“里面是你爸凌晨炖的排骨汤,你在过安检前记得喝了。还有这个,”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女儿手心,“密码是你生日,别省着花,也别跟人攀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晓雅捏着银行卡,指尖发烫。她知道这张卡里的钱,是父母攒了半辈子的积蓄,也有爸爸妈妈退了休后还去工作赚的辛苦钱。出发前一周,她偶然听见爸妈在卧室里说话,爸爸说“再找老周借点,别让闺女在外面受委屈”,妈妈说“不用,我那几件金首饰还能变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送机那天,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人很多。晓雅推着行李箱往前走,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林玉茹站在原地,笑着挥手,直到女儿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才掏出手绢擦眼泪。身旁的苏建军拍了拍她的肩膀:“闺女长大了,该飞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就是怕……”林玉茹的声音哽咽,“怕她在外面吃不好,怕她想家不敢说,更怕她以后不回来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苏建军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那是晓雅小学时写的作文,标题是《我的梦想》。“你看,她小时候就说想去纽约看自由女神像,现在终于能去了。咱们做父母的,不就是帮她把梦想举高一点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往后的日子,林玉茹养成了两个习惯。每天早上打开电脑看纽约的天气,把气温和降水概率记在笔记本上;每周五晚上提前坐在沙发上,等着晓雅的视频电话。晓雅会跟他们说学校的趣事,说实验室里的新发现,说周末去中央公园看到的松鼠,也会在想家的时候,对着屏幕哭鼻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次,晓雅在视频里说:“妈,我拿到奖学金了,以后不用你们给我打钱了。”林玉茹看着屏幕里女儿眼底的光,突然想起她小时候第一次骑自行车的样子,也是这样,跌跌撞撞后,终于能自己稳稳地往前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过年的时候,亲戚来家里做客,有人说:“你们花这么多钱送晓雅出国,万一她以后留在国外不回来,你们养老怎么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林玉茹正在包饺子,闻言抬头笑了笑:“当初送她出去,就没想着要她回来养老。她就像我们手里的箭,我们把弓拉满,是希望她能射得又远又准,不是要把她绑在身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苏建军接过话茬:“我跟她妈都有退休金,身体也还算硬朗。她在国外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过得开心,比什么都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亲戚们不再说话,林惠兰却想起晓雅前几天传回来的照片。照片里,晓雅站在纽约大学的校园里,穿着学士服,手里拿着毕业证书,笑容灿烂。她的身后,是飘着白云的蓝天,是高耸的教学楼,是更广阔的世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那天晚上,林玉茹在微信上给晓雅写了一封信。她没有提亲戚的话,也没有说自己有多想念,只是在信里说:“家里的白玉兰又开了,你爸把落在阳台的花瓣收起来,说等你回来做香囊。你在外面不用惦记我们,好好吃饭,好好读书,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永远是你最稳的靠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微信发出去一会儿,晓雅打来了视频电话。她笑着说:“妈,我看到你的信了,看得我哭了好久。我申请了学校的交换项目,明年可以去巴黎学习半年,等我放假就回家看你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林玉茹看着屏幕里的女儿,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她想起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句话:“父母对孩子的爱,是一场得体的退出。”从帮她学会走路,到送她走进大学校园,再到看着她飞向更远的地方,他们能做的,就是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托举的力量,在她飞翔的时候,给她祝福的目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挂了视频电话,林玉茹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白玉兰。月光洒在花瓣上,像一层温柔的纱。她知道,女儿就像这白玉兰一样,在更广阔的天地里,会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而她和苏建军,会像这棵玉兰树一样,守着家,守着对女儿的牵挂,等着她偶尔回头时,能看到最温暖的港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毕竟,真正的爱从来不是占有,不是绑架,而是看着你爱的人,带着你的祝福,去拥抱更精彩的人生。就像弓爱着箭,不是要把箭留在身边,而是要让箭带着自己的力量,飞向更远的未来。</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