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秋阳下的亲情

乐鋆

“叮铃铃”，上周末我本想美美地睡个懒觉，没想到一大早就被响亮的手机铃声吵醒。我迷迷糊糊拿起枕头旁的手机，一接通，二姐那大嗓门就从手机里传出:“小雪，大表姐喊我们去她家挖番薯，去不去？”

大表姐是大舅的女儿，自从她儿子考上公务员，她就从乡下搬到她儿子住的电梯房。那栋楼房的旁边有一块空地，长满了野草。闲不住的表姐同几位邻居，一起把野草铲光，并各自圈了一块地种蔬菜。三月份时，大表姐曾叫我们去她家菜园，摘了几颗西兰花、一大把大蒜和一大袋辣椒。我回家吃了好几顿，至今还记得，那个口感比菜场买的更新鲜、更美味。

听二姐说去大表姐家挖番薯，我的瞌睡完全醒了。“去！去！去！半小时后你到小区门口来接我。”边说边赶紧去刷牙洗脸。洗漱完，想到和我同住一个小区的二表姐今天休息，她是二舅的女儿，前几天同她一起买菜，她在菜场到处找卖番薯的，她说她孙子想吃番薯粥。我心里一动，何不叫她一起去？

我赶紧打电话给二表姐，没料到二姐早已通知了她。“那正好，十分钟后我们小区门口见。”挂断电话，我急匆匆地出门了。我从家左弯右转，正好十分钟后赶到小区大门口。二姐已坐在车内等我们，我打开车门刚进去，二表姐也小跑着过来了。

半小时后，二姐把车停在大表姐住的楼前车位上。我们刚下车，就听见有人在喊:“我在这里！”顺着声音，瞧见旁边的菜园内，身穿深蓝色衣服的大表姐在向我们挥手。

我们三人沿着菜园内狭窄的小道，走到大表姐跟前。她脚边已堆起一小堆刚出土的番薯，红褐色的外皮还沾着湿润的泥土。二姐和我跃跃欲试，大表姐递给我俩每人一把小铲，并交代从侧面挖，当心别铲坏番薯。

二姐铲开泥土，几根藤蔓露了出来。她放下铲子，拽着藤蔓往上拔，只听“嚓”的一声，藤断了。我赶紧过去，蹲在地上用手使劲刨土，渐渐露出半个番薯，我兴奋得心咚咚直跳。指尖触到硬硬的表皮时，连指甲缝钻进泥土都顾不上了。当那个拳头大的番薯完全出土，像小宝宝似的躺在我手里，满心都是甜蜜。

大表姐看我俩满手都是泥土，笑着说:“还是我来吧！”边说边继续在地里挖。我们三人把挖出来的番薯上的藤蔓一个一个地扯断。不一会儿，就装满了好几个蛇皮袋。

不知不觉快到中午了，大表姐挖出的番薯又装满了两箩筐。这时，二表姐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她的弟弟打来的。这个比我小一天的表弟请二表姐去他家吃中饭，有要事找她。听说她在挖番薯，也想尝一尝。

二表姐准备离开时，我和二姐也告辞。大表姐留我和二姐在她家吃中午饭，我扯了扯二姐衣服，轻声说不要麻烦大表姐。二姐赶紧说去送一下二表姐，我也趁机说一起去。大表姐只好提了四个装满番薯的蛇皮袋放进后备箱，还塞了一个大冬瓜、四瓶切碎并晒干的长豆和四包莓茶。她还嫌不够，还要去地里扯大蒜，二姐连忙催我和二表姐上车，赶紧发动车子离开了。

二姐把二表姐送到表弟楼下，从后备箱拿出一袋番薯放在地上。没想到表弟正从楼上下来，他看见我和二姐，惊喜地叫住我俩先不要走。他马上打了个电话，然后笑着说:“我在西区定了个包厢，等会我叫上大姐(大表姐)、大姐夫，还有我的大哥、二哥和三哥过来，咱们一起聚一聚。你们先去点菜，我接上他们随后就到。”

我和二姐对视了一眼，又一起望了望二表姐，她推了推我俩说:“走吧！”我们三人到西区，点好菜，坐在包厢等他们。二表姐问我大姐怎么没来？她这一问，我突然想起大姐上午要送孙子上兴趣班，现在应该没事了。我赶紧打电话给大姐，她听说聚餐，马上就坐车过来。

大姐很快就到了，三位表哥也陆续走了进来，我们一一打了招呼。没想到，后面进来的是已近九十岁的舅妈，她虽然由表弟搀扶着，走路有些蹒跚，但精气神十足，声音洪亮:“我老婆子也来凑热闹啦！”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们吃着、聊着，欢声笑语在包厢里回荡。窗外秋阳正好，而我心里更暖。一次简单的挖番薯，竟牵出亲人间的相聚。那一袋袋带着泥土的番薯，不只是收获，更是亲情在平凡日子里悄然连接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