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璞园广场彩带舞

李济民

　　在重阳节即将来临，玉璞园广场成了老年人练习彩带舞的好场地，这几天广场很热闹，被赵姨手中的银白彩带轻轻截住。她踩着《九月九的酒》的调子旋身，彩带便顺着晨露未干的石阶漫开，像把刚落的薄霜揉成了丝。最动人是她抬手绕腕的瞬间，银绸从指尖滑出，竟恰好圈住枝头上一朵探头的黄菊，花瓣上的露珠顺着绸面滚落，滴在青石板上，与远处太极剑的轻吟撞在一起。围观的老人们笑着鼓掌，手里的茱萸香囊晃出细碎的红，和那抹银白相映，倒像是把整个秋天的清欢都缠在了绸带上。

　　每天上午老年人把广场闹得暖融融的，刘叔的绛红彩带在光里格外鲜亮。他跳的是新编的“登高步”，每一步都踩得沉稳——往前跨步时，彩带从身后扬起，像山巅上飘展的红旗；转身下腰时，绸带又贴着地面扫过，惊起几片被晒得发脆的梧桐叶。当他和舞伴们排成“重阳”二字队形，十几条绛红彩带同时翻飞，竟把阳光都剪成了细碎的红金，连坐在长椅上吃重阳糕的老奶奶，都忍不住举起手机，镜头里满是流动的红，和糕上的蜜枣一样甜。

　　朝霞把广场染成橘色时，陈婶的橙黄彩带便成了广场的光。她跳得慢，彩带也跟着柔，绕着身体缠一圈，再顺着手臂慢慢垂落，像把夕阳的余晖织成了绸。有个刚放学的孩子凑过来，伸手想碰那流动的橙，陈婶便笑着放缓动作，让彩带轻轻擦过孩子的指尖，惹得孩子咯咯笑。直到路灯亮起，橙绸在暖黄的灯光里泛着柔润的光，和老人们聊天的笑声、远处传来的收音机声混在一起，倒像是把重阳节的暖，都缠在了这一方小小的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