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寒霜时节。今年似乎异于往常,酷暑尚未从人的习惯里忘掉,气温骤降,人们不得不穿上厚实的冬衣。我脑海里时不时地想起杜甫的“风急天高猿啸哀”句。悲秋,是文人墨客因秋景凋零而触发的自然伤感情绪,悲哉秋之为气也,秋风摇落无边草木,便知宋玉之秋感,特别是羁旅愁思,车马难通,自有愁思满怀,而付作诗文。<div>然而不同的心情有不同的秋感。刘禹锡的秋日却不悲秋,而是胜过了春潮。南方的秋天,哪怕是秋尽江南的霜降时节,仍然处处可见绿草成茵,大片浓郁的梧桐树叶牢牢地挂在树上。倘若有心逛逛金陵的琵琶湖畔,各色菊花争艳,处处金桂飘香。湖面涟漪中,黑白天鹅遨游于湖面。水杉倒影、浓密的栾树果夹杂着大片大片通红五味子灌木丛和各色的野菊花,形成了金陵特有的五色斑斓盛宴。眺望紫金山麓,云雾绕处,绿掩天蓝,淡墨泼云,更显朦胧诗意。难怪刘禹锡特别喜欢秋景,“自古逢秋多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潮”。 周末闲时,何不带上家人漫步拾级于紫金山弯弯曲曲的石阶,诵读着杜牧的《山行》,“霜叶红于二月花”,那不正是刘禹锡秋之“春潮”吗?</div><div>南方既然秋未尽,何不妨古人登高放飞心情?也步石阶,也拾翠羽。站在阅江楼顶,放眼不尽长江,晴空万里,商船东西,动车南北,天际排鹤,沙鸥翔渚,水面不惊。秋高气爽,通透性极佳,远处著名的南京长江一桥细节尽显,壮美的二桥也时隐时现。长江如虹贯,蜿蜒于狮子山周。想当年以长江为界,天堑南北,一城之内,生活和语音都有大不同,两岸交流惟小船耳。上世纪六十年代,当时政治意义上的雄伟一桥,贯通了南京人的生计,“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今天有六座大桥跨江,地铁从江底穿过,只半袋烟的工夫,地何需再分南北哉?目及之余,不禁想起明初宋濂的名句:“长江发源岷山,委蛇七千余里而始入海,白涌碧翻,六朝之时,往往倚之为天堑;今则南北一家,视为安流,无所事乎战争矣。” 俯瞰秋日之滚滚长江,记载了多少英雄豪杰,多少层文化积淀?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