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往前走

脚踩着大地

水在眼前晃着光，鱼影穿梭其间，像一段段剪不断的思绪。浮萍零星铺开，遮不住水底的路，也照不亮前方的岸。我盯着那几条细长的鱼，它们从不回头，哪怕身后空无一物。游着游着，就只剩一个方向——往前。这水族箱不大，却像极了人生某段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退无可退，只能向前。

植物的叶子宽大，绿得发亮，水珠顺着叶脉滑落，像是时间悄悄滴下的痕迹。根系在水里伸展，看似安稳，实则无依。它们抓不住泥土，只能靠水流送来养分，靠光亮指引生长。我忽然明白，有些前行并不是因为看见了希望，而是停下来的代价太大。就像这些植物，哪怕不知终点在哪，也得把根扎稳，把叶伸向光。

俯视这方寸水境，小鱼在植物间穿行，藻类在底部蔓延，一切都显得自然，却又透着一丝无奈的秩序。没有谁在指引方向，也没有路标告诉你哪里是出口。它们游动，不是为了抵达，而是不能停止。我坐在水箱外，竟觉得和它们同频了。成年人的世界，不也常处在这般境地？身在中途，上下无靠，唯有继续游下去，才不算沉没。

一株水草的叶片上，水珠滚了又滚，始终不肯落下。它托着那份重量，像我们扛着生活的琐碎与未知。光线从上方洒下来，照得叶片通透，可根部依旧藏在微浊的水里，看不清前路。但生长从不因看不清而停止。我忽然笑了，原来“只能往前走”不是悲壮，而是一种静默的坚定——就像这水里的生命，不喧哗，自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