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9</p><p class="ql-block">原文:然今之所陈,务碑学者。但右军之书,代多称习,良可据为宗匠,取立指归。岂惟会古通今,亦乃情深调合。致使摹蹋日广,研习岁滋,先后著名,多从散落;历代孤绍,非其效与?</p><p class="ql-block">译文:现在我所谈的,力求有益于初学。但王羲之的书法,各时代的人都称赞它、学习它,很可以作为宗仰的大师,用它来确立自己的意向。他的书法不仅会古通今,同时还做到感情深切、笔调吻合。因此使摹拓的一天多似一天,研习的一年多似一年;在羲之以前和以后的名家书迹,大都散落了;唯独继承羲之书派的却世代相传不绝,这难道不是很明显的验证吗?</p><p class="ql-block">原文:试言其由,略陈数意:止如《乐毅论》、《黄庭经》、《东方朔画赞》、《太史箴》、《兰亭集序》、《告誓文》,斯并代俗所传,真行绝致者也。写《乐毅》则情多佛郁;书《画赞》则意涉瑰奇;《黄庭经》则怡怿虚无;《太史箴》又纵横争折;暨乎《兰亭》兴集,思逸神超,私门诫誓,情拘志惨。所谓涉乐方笑,言哀已叹。岂惟驻想流波,将贻咩嗳之奏;驰神睢涣,方思藻绘之文。虽其目击道存,尚或心迷议舛。莫不强名为体,共习分区。岂知情动形言,取会风骚之意;阳舒阴惨,本乎天地之心。既失其情,理乖其实,原夫所致,安有体哉!</p><p class="ql-block">译文:试谈它的道理,粗略陈述几点意见:象《乐毅论》、《黄庭经》、《东方朔画赞》、《太师箴》、《兰亭集序》、《告誓文》等,这些都经世俗相传,是楷书和行书中最好的作品。王羲之写《乐毅论》,则多抱着抑郁的心情;写《东方朔画赞》,则多涉及离奇的意想;写《黄庭经》,则感到虚无境界的怡悦;写《太师箴》,则感念纵横周折的世情;说到兰亭兴会,情致淋漓,神思飘逸,(书法亦超迈殊伦);在父母墓前自誓,是心情沉重、意志凄惨的,(所书《告誓文》也象征着当时的心情)。有如人们感到快乐,则笑声随作;语及悲哀,则叹息随之。岂必(如伯牙鼓琴)志在洋洋流水,然后传出憚缓的声音;(曹丕)驰想睢水涣水五色的波澜,然后联想到词采藻丽的文学。虽然眼睛一看,即悟到大道的所在,(知道体势是随着心境变异的)有时还要迷失心理的方向,发为乖舛的言辞。(书体本无什么特殊的名目,而学书的人)无不强名之为什么体,分门别类,来摹仿它。他们并不知道情感发动,即表现于言辞,如《诗经》、《离骚》,体裁虽别,寓意则同。阴天、晴天,人们的悲喜不同都本乎天地自然之序。(强为分体的,)既失却书家真实的情状,理论也与真实相乖违。从书法的本源说起来,那里有什么所谓“体裁”呢?</p> <p class="ql-block">10</p><p class="ql-block">原文:夫运用之方,虽由己出,规模所设,信属目前,差之一豪,失之千里,苟知其术,适可兼通。心不厌精,手不忘熟。若运用尽于精熟,规矩谙于胸襟,自然容与徘徊,意先笔后,潇洒流落,翰逸神飞,亦犹弘羊之心,预乎无际;庖丁之目,不见全牛。尝有好事,就吾求习,吾乃粗举纲要,随而授之,无不心悟手从,言忘意得,纵未穷于众术,断可极于所诣矣。</p><p class="ql-block">译文:运用的方法,虽然出自心裁,但整个规模怎样建立,确是眼前的要务。落笔相差只不过一点点,而艺术效果却相去千里。假若懂得了其中的奥妙,便可以众术兼通了。用心不厌其精,挥运不忘其熟。如果运用极其熟练,规矩了然于胸,自然能够达到优悠闲暇,意在笔先,潇洒历落,神飞笔动。象弘羊的理财,(能够策划周全,)用心不局限在某一方面;庖丁宰牛,(凭着对牛的骨骼肌理的熟悉,运刀神速,)眼睛并没有整个的牛体。曾经有爱好书法的,向我求教,我便概略地指出要点,讲授给他们听,没有一个不心手相应,得意忘言的。纵使还未能尽窥各家的奥妙,(但就他自己来说,)断然已达到他最高的成了。</p><p class="ql-block">原文:若思通楷则,少不如老;学成规矩,老不如少。思则老而愈妙,学乃少而可勉。勉之不已,抑有三时;时然一变,极其分矣。至如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p><p class="ql-block">译文:至于说到深入思考,精研法则,少年是比不上老年人的;但学好一般的规矩,老年又比不上少年了。运用思索,年纪老了越见精妙;从事学习,少年时代可以刻苦地努力进行。进行不断的努力,其中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每一个阶段,就有一个变化,最后达到功行完满。初学分行布白的,仅仅求其平正;既达到了平正的境界,又要追求险绝,险绝也能做到了,那又要回复到平正上来。最初以为工夫赶不上古人,到了中间的过程,或则过于平正,或则过于险绝,最后乃领会到把平正和险绝融为一体,能够变化自如。到这个时候,那年龄和书法都已老到了。</p> <p class="ql-block">11</p><p class="ql-block">原文:仲尼云:“五十知命”、“七十从心。”故以达夷险之情,体权变之道,亦犹谋而后动,动不失宜;时然后言,言必中理矣。是以右军之书,末年多妙,当缘思虑通审,志气和平,不激不历,而风规自远。子敬已下,莫不鼓努为力,标置成体,岂独工用不侔,亦乃神情悬隔者也。</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到五十岁懂得天命,到七十岁便随心所欲了。(就书法来说,也有这样的发展过程),到年纪老时,才能理解平正险绝的情态,体会变化的道理。这就象思考成熟了才作行动,行动才不至失当,到时间合适的时候才来说话,说话便一定能够合理一样。所以王羲之的书法,晚年的作品特多精彩,这是因为思考通达精审,志气冲淡平和,不偏激,不凌厉,而风格规模自然为他人所不及。从献之以后,没有不是力本不足,而强努为力,体非自然,而摆布成体的,不仅是工用比不上前人,而且′冫能神采情味也相去得很呢。</p><p class="ql-block">原文:或有鄙其所作,或乃矜其所运。自矜者将穷性域,绝于诱进之途;自鄙者尚屈情涯,必有可通之理。嗟乎,盖有学而不能,未有不学而能者也。考之即事,断可明焉。然消息多方,性情不一,乍刚柔以合体,忽劳逸而分驱。或恬儋雍容,内涵筋′′骨;或折挫槎菥,外曜锋芒。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况拟不能似,察不能精,分′布犹疏,形骸未捡;跃泉之态,未睹其妍,窥井之谈,已闻其丑。纵欲唐突羲献,诬</p><p class="ql-block">罔钟张,安能掩当年之目,杜将来之口!慕习之辈,尤宜慎诸。</p><p class="ql-block">译文:有些人鄙视自己的作品,而有些人却过高估计自己的成就。自己过高估计的,抵以为达到止境,这便堵塞了前进的道路。觉得自己作品不行的,一定虚心谦抑,这必将有成功的日子唉!只有学了而未能成功的,却没有不学而能成就的。就现实观察一下,便可以断然明白这个道理了。但变化发展是多种多样的,性格感情也很不一致,有些是把刚的和柔的揉合在一起,有些或偏于迟(劳)或偏于速(逸),所取的路径分道而驰,或者恬淡雍容,而其内却包含着筋骨;或者曲折错出,外面显现着锋芒。观察务求精细,摹拟务求相象。假使摹拟不能相象,观察不能精细;结构还是松散,骨架未合准绳;虽然欲追求象龙跃在渊似的生动活泼的姿态,但却表现不出它的妍美;那坐井观天的态度,的确是鄙陋的啊。纵使心想贬低羲之、献之,污蔑钟繇、张芝,哪里能够遮得住当年人们的眼睛,堵塞得住将来人们的评议!摹习书法的人,特别要谨慎啊。</p> <p class="ql-block">12</p><p class="ql-block">原文:至有未悟淹留,偏追劲疾;不能迅速,翻效迟重。夫劲速者,超逸之机,迟留者,赏会之致。将反其速,行臻会美之方;专溺于迟,终爽绝伦之妙。能速不速,所谓淹留;因迟就迟,讵名赏会!非其心闲手敏,难以兼通者焉。</p><p class="ql-block">译文:也有些人未懂行笔的淹留,便一味追求劲快;不能够挥运迅速,却故意迟重而行。行笔劲速的,是凭乎超迈的机巧,迟留的,是具有赏心会意的情致。能快而迟,将合达到汇集众美的境界;专偏于迟,那终究缺乏了超绝济伦的好处。能够快而不快,这称为淹留;冈为行笔迟钝而迫得缓慢,那里称得上赏心会意呢!!要不是心境</p><p class="ql-block">安闲,手腕灵敏,是难以作到迟速适宜的。</p><p class="ql-block">原文:假令众妙攸归,务存骨气;骨既存矣,而遒润加之。亦犹枝干扶疏,凌霜雪而</p><p class="ql-block">弥劲;花叶鲜茂,与云日而相晖。如其骨力偏多,遒丽盖少,则若枯槎架险,巨石当路,虽妍媚云阙,而体质存焉。若遒丽居优,骨气将劣,譬夫芳林落蕊,空照灼而无依;兰沼漂萍,徒青翠而奚托。是知偏工易就,尽善难求。</p><p class="ql-block">译文:假使各种好处都要具备,那首要的是树立骨气。骨气树立了,然后再在遒润方面加一番功夫。这就象枝干繁荣,经霜雪而愈加挺劲,花叶鲜茂,跟云彩太阳互相辉映而更加妍美。如果骨力特别强,而遒丽比较少,这就象枯老的树枝凌空架险,嵯峨的大石横阻道路,虽然妍美是缺乏了,但体质却存在着。假若遒丽占着优势,那骨气便将黯然失色,这仿佛芳林中落下的花蕊,徒然漂亮,却毫无依傍;又如兰沼上漂荡的浮萍,虽是一派青翠,但那里有它的着落呢!由此可知侧重在某一方面比较容易做到,要尽善尽美可就很难了。</p><p class="ql-block">原文:虽学宗一家,而变成多体,莫不随其性欲,便以为姿:质直者则径健不遒;刚很者又倔强无润;矜敛者弊于拘束;脱易者失于规矩;温柔者伤于软缓,躁勇者过于剽迫;狐疑者溺于滞涩;迟重者终于蹇钝;轻琐者淬于俗吏。斯皆独行之士,偏玩所乖。</p><p class="ql-block">译文:虽然同是学习某一家书法,但可以演变成多样的体貌,莫不随各个人的个性和志趣,显示出特具的姿态来。性情耿直的,便下笔平直而缺乏遒丽之姿;刚强粗暴的,又状貌倔强而缺乏温润;矜慎自敛的,缺点在于拘束;疏肥放荡的,病在出乎规矩之外;温柔的常失于软弱;急躁的,则过于剽悍;狐疑的,弊在凝滞生涩;迟重</p><p class="ql-block">的,常致蹒跚迟钝;轻浮烦碎的,又流于俗吏的格调。这些都由于性情独特的人,偏于自己的爱好,所以和正道相乖离。</p> <p class="ql-block">13</p><p class="ql-block">原文:《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况书之为妙,近取诸身。假令运用未周,尚亏工于秘奥;而波澜之际,已浚发于灵台。必能傍通点画之情,博究始终之理,镕铸虫篆,陶均草隶。体五材之并用,仪形不极;象八音之迭起,感会无方。</p><p class="ql-block">译文:《易经》说:“观察天文,可以懂得自然的变化;了解社会上各种文化形态,可以根据这些来治理天下。”何况书法的神妙,往往取法人本身的容貌动态。假使运用还未到家,尚未掌握它的奥妙所在;但经过了实践,下笔时如何使它摇曳生动,心里便有所启发了。书家必须懂得点画的情趣,广泛地探索运笔起止的道理,融会虫书篆书的神妙,凝合草书隶书的韵致。体会到用五材来制器,制成的器皿,有种种形式的不同;又象谐八音来作曲,曲子迭奏起来,使人觉得兴会无穷。</p><p class="ql-block">原文:至若数画并施,其形各异;众点齐列,为体互乖。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违而不犯,和而不同;留不常迟,遣不恒疾;带燥方润,将浓遂枯;泯规矩于方圆,遁钩绳之曲直;乍显乍晦,若行若藏;穷变态于毫端,合情调于纸上;无间心手,忘怀楷则;自可背羲献而无失,违钟张而尚工。</p><p class="ql-block">译文:至于好几画摆在一起,而形态各有不同好几点排在一块,而体貌各有区别。一点的</p><p class="ql-block">起笔,往往成为这个字的准则,一篇的第一个字,也常常是整篇字要看齐的目标。彼此违</p><p class="ql-block">背而不至互相侵犯,彼此和谐又不至一律相同。留笔不感到迟缓,迅笔又不流于过速;笔道略带一点干燥,(把笔毫一翻转)线条便润泽起来(相反),在墨渖浓重时,(把笔毫翻过干的一面)也特有枯渴的效果;不依靠规矩可以方圆合度,弃除钩绳而曲直也可以运用自如;忽然露锋,忽然藏锋,似乎行笔而又似乎住笔;穷尽它的体态于笔瑞,融合自己的感情于纸上;心手相应,不为法则所束缚,能够这样,就可以离开羲之、献之也不会误失,违背钟繇、张芝也还能达到工妙了。</p><p class="ql-block">原文:譬夫绛树青琴,殊姿共艳;隋殊和璧,异质同妍。何必刻鹤图龙,竟惭真体;得鱼获兔,犹惨筌蹄。闻夫家有南威之容,乃可论于淑媛;有龙泉之利,然后议于断割。语过其分,实累枢机。</p><p class="ql-block">译文:就象绛树和青琴两个女子,姿态虽然不同,但美丽却是一致的。隋候之珠、和氏之壁,质料虽不一样,而珍贵却彼此相同。为什么要画鹤描龙,到头来仍然逊色于原物;鱼得到了,兔也捕获了,还爱惜着捕鱼和猎兔的器具什么呢!听说家里有南威那样的国色天姿,才有资格议论美女的姿色;有龙泉那样的利剑,才可以评论别人的剑是否锋利。如果话说得过分了,(实践起来很不容易),这对于阐发思想的枢要是有亏损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14</p><p class="ql-block">原文:吾尝尽思作书,谓为甚合,时称识者,辄以引示:其中巧丽,曾不留目;或有误失,翻被嗟赏。既昧所见,尤喻所闻;或以年职自高,轻致陵诮。余乃假之以湘缥,题之以古目:则贤者改观,愚夫继声,竞赏豪末之奇,罕议锋端之失;犹惠侯之好伪,似叶公之惧真。是知伯子之息流波,盖有由矣。</p><p class="ql-block">译文:我曾经竭尽心思来作书,自以为很不错了。对于当时号称有见识的人,我常常拿出来请他们指教。他们对其中写得精巧和妍丽的,并不留意;而对有些写得差的,反而被他们赞叹不已。他们对于所见的作品,并不能分别它的好丑,而对于所听到的著名书家,却自以为能懂得他们的精妙。或者是倚仗年纪老、地位高,随便给人难堪的讥讽。于是我便有意弄假,把写好的字用绫绢装潢起来,写上了古人的名目。这样,那些所谓有识者的看法就不同了,一般的人也学着他们竞相评说,大家都夸奖笔调怎样清奇,却绝少谈及书写上的失误;这些就象惠候的爱好赝品、叶公的惧怕真龙一样。由此可知,伯牙的不复鼓琴,确是有他的理由的。</p><p class="ql-block">原文:夫蔡邕不谬赏,孙阳不妄顾者,以其玄鉴精通,故不滞于耳目也。向使奇音在爨,庸听惊其妙响;逸足伏枥,凡识知其绝群,则伯喈不足称,伯乐未可尚也。至若老姥遇题扇,初怨而后请;门生获书几,父削而子懊;知与不知也。夫士屈于不知己,而申于知己;彼不知也,曷足怪乎!</p><p class="ql-block">译文:象蔡邕(对于琴材)不乱加赞赏,伯乐(对于马匹)不随便回顾,因为他们鉴别的识力精妙圆通,不留滞于寻常的耳闻目见呵。假使好的琴材在焚烧,庸常的人都能够惊异它的妙响;千里马伏在马棚之下,一般的人也知道它绝伦超群,那样,伯喈便不值得称赞,而伯乐也不必为人所称述了。至于那老太婆被王羲之在扇上写了字,初时抱怨卖不掉,后来又再请求书写;一个学生得了王羲之在床几上的题字,后来给</p><p class="ql-block">父亲刮去了,结果十分懊丧。懂得书法与不懂得书法是有很大的不同啊!一个人常常受到不知己的委屈,也会得到知己的颂扬;别人既然不了解他,那又能责备谁呢!</p> <p class="ql-block">15</p><p class="ql-block">原文:“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老子云:“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之则不足以为道也。岂可执冰而咎夏虫哉!’”自汉魏已来,论书者多矣,妍蚩杂糅,条目纠纷:或重述旧章,了不殊于既往;或苟兴新说,竟无益于将来;徒使繁者弥繁,阙者仍阙。今撰为六篇,分成两卷,第其工用,名曰书谱,庶使一家后进,奉以规模;</p><p class="ql-block">四海知音,或存观省;缄秘之旨,余无取焉。垂拱三年写记</p><p class="ql-block">译文:所以庄子说:早上出生、见日即死的菌类,是不会知道一个月的终始的;夏生秋死的蝉儿,是不会知道一个年头四季的变更的。”老子说:“下愚的人听到微妙的哲理,便大笑起来;这种人不笑就不算是微妙的哲理了。”怎能以冰雪来责怪夏天的虫儿不知道它的寒冷呢!从汉、魏到现在,论述书法的人多极了,好坏混杂,条目</p><p class="ql-block">纷坛;或者再把旧说加以申述,跟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者轻率地另创新说,却对后人并未带来多少裨益;这只有使繁琐的愈加繁琐,而那些空白点却依然存在。现在我(把书法问题)写成六篇,分作两卷,依次列举它的工用,叫做《书谱》。或许可以给一般后进的,当作规范法则,海内知音,或许可以聊作参考;把自己的经验秘密保藏起来,我是不采取这样做法的。</p><p class="ql-block">垂拱三年写记</p>